“总管大人,山东巡抚夏元吉六百里加急!”
“还请赶快转交给三殿下。”
郑和点点头,将文书拿到手后却没有进门,而是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诶,总管大人,你干嘛去?”
“你知道个屁。昨天皇上派来一群工匠改建王府,吵吵闹闹,殿下能睡着么?”
“殿下身居九重,位高权重,若是养不好精神,怎么处理国家大事?”
说的对。
两人快步走到隔着两条街的一个庭院当中,朱允熥正躺在摇椅上晒太阳,时不时拿起一份奏折看看。
徐妙锦坐在旁边,贴心的将水果剥好放到他口中。
这腐败的生活啊...
郑和行礼如仪:“殿下,五姑娘。”
“怎么了,这么着急?”
“夏元吉来书!”
听到是夏元吉的事朱允熥彭的将奏折合上,拿过郑和手中的文书,一字一句品读起来,时不时眉头紧蹙,牙齿咬着嘴唇,最后再次躺下闭目思考。
一次次拍打着奏折,这个动作就和朱元璋一模一样。
“殿下,怎么了?”
“三件事。开国刚刚二十六年,山东的情形就变得无比复杂,犬牙交错,就和刺猬一样让夏元吉无从下手。”
“孔府,寺庙,漕工和官府合在一起,真是...”
就连朱允熥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第二件事,去年山东没怎么下雪,钦天监测算,今年春天又有暴雨的痕迹。”
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棉花睡。冬天没有下雪,冬苗发芽率肯定很低。
春天又有暴雨,春苗估计也活不了多少。
这种反常的天气还会引来蝗灾,很可能春粮夏粮全部绝收,这才刚过新年就来这么个炸弹。
“殿下,如此应该如何?”
“户部筹粮先给他拨过去吧。”
“不能让夏元吉和当地士绅商量先借粮应急,而后秋收之后归还么?大明借粮是有利息的,这对士绅可有利无弊。”
之前都是这么处理的。
朱允熥来回踱步,按压几下压水井洗了把脸:“行不通的。”
“夏元吉和士绅现在已经势同水火。”
“他去拜访不被人打出来就不错了。”
徐妙锦再三给他擦拭,生怕朱允熥感冒,同时不解问道:“这是为何?”
“是因为秦达。”
“秦达在山东治河,有一部分粮草需要夏元吉筹措,可山东藩司衙门阳奉阴违,并不配合,所以他就采取了一些特别的手段。”
“就这个手段,粮草虽然拿到了,可士绅也基本都得罪完了。”
“殿下,到底是什么手段?”
“孔府里养着一个高僧,法名怀远,颇懂一些禅道,平常诵经讲禅吸引了不少士绅。”
“山东的寺庙仗着他为靠山到处传播,数不尽的人私自剃度,其中便有很多作奸犯科之辈。”
“他们进入寺庙不加收敛,反而放起了高利贷,兼并土地,甚至还能结婚!弄得天怒人怨。”
“夏元吉给我上奏折,怀远的原话是佛渡有缘人。作恶之人只要放下屠刀便是良善之辈,而一辈子安贫乐道之人却因为做了一件坏事,便会被佛祖责罚,永坠阿鼻地狱。”
“这算什么公平?”
“夏元吉去了山东开始清理寺庙,寺庙私下贿赂让他手下留情,交出了几个替死鬼,让大家面子上好过一些。”
“可夏元吉乃是正直之人,铁了心要按照周知录,一个寺庙一个寺庙的过。”
“布政使向文斌不愿意得罪人,装病当起了缩头乌龟,让夏元吉一个人顶在前面。”
明朝的巡抚总督虽然是封疆大吏,听起来和汉朝的刺史唐代的观察使差不多,可实际上差远了。
巡抚和布政使都是朝廷的官,巡抚只能要求布政使配合,而不能直接命令!
布政使要铁了心的不配合他也没办法,只能上奏弹劾。
“就算如此夏元吉也不怂,自己另开府衙重新张罗了一套班子,绕过布政司另起炉灶。”
“寺庙看到这个愣头青,没办法只能让怀远出面,怀远作恶多端,寺庙的高利贷都给他分成,可他却将自己装扮成一个好人,施粥赈灾,修桥补路,哄骗了部分百姓。”
“怀远出面,夏元吉瞬间便陷入困境。”
徐妙锦感慨道,每个官都不好干啊。
朱允熥在中枢和别人斗智斗勇,魏国公府内部也勾心斗角,她还记得徐辉祖的妻子在小妾生产的时候故意没有准备产婆,而后让她活活难产疼死。
何其歹毒。
夏元吉也一样是困境中搏斗,当地官员不配合,怀远又是个伪君子,欺骗当地百姓反抗。
更何况,后面还有孔府作为靠山!
若是将怀远得罪,孔府也会出面,那夏元吉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饶是徐妙锦聪明机智,面对这种复杂的场面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郑和也感觉头皮发麻,心中不自觉的感慨,夏元吉这个官当的是真难啊。
可越到这时候才越考验一个人的处事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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