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自己的利益迎来变数。
只不过,这些事情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更没有人胆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去串联或勾连,那跟寻死没什么区别。
夏侯惠也不敢。
自从天子曹叡开始寝疾之后,他便时常被召入宫禁。
前日曹叡转去嘉福殿住下的时候,还是他与曹爽等人将天子连卧榻一并抬着过去的。
那日,他与曹爽等人在病榻前,陪着曹叡追忆了好些以前的事,数度涕泪横集、哽咽不能言。
他不是在作态,而是心中真的很悲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不管怎么说,这些年曹叡对他是真的没得说。
哪怕曹叡对他恩宠有加的初衷,是打算将他当作马前卒、一把很锋利很好用的刀。
然而,他身为帝王啊!
哪个臣子不是帝王手中的刀呢?
且曹叡也不吝啬,让夏侯惠在短短的十年之内就封侯拜将、成为庙堂之上举足轻重的大臣了啊!
另一个缘由,则是他虽然一直以来,都在为曹叡不久于人世作准备,但当这一天马上就到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却没有准备好。
这些天陪伴天子曹叡时,他在夏侯献就在,他不在彼犹在。
似是夏侯献将河南尹的职责悉数甩手给郡丞等僚佐了,每日白昼都在司马门外候着天子的召唤;哪怕不被召唤,也会自求觐见。
这个消息是公车令曹馥告知的。
在夏侯惠一次出宫的时候,他借着擦身而过见礼之际小声提了。
所以,夏侯惠也不归令支侯府了,叮嘱了一声让丁谧帮衬看着家里,然后日夜都在中护军官署内。
他不能日日跑去觐见。
因为夏侯献在天子那边有过前科,先前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天子。
而他没有,且不乏入宫禁之时。现今若是跑得勤了,反而会让天子曹叡觉得他动机不纯、用心可诛!
故而他现今只能干着急。
带着一种明知局势即将失控、自己却无从插手改变的挫败感。
对夏侯惠有误解、早就一荣俱荣的丁谧,也在思考着如何破解这个问题——依着这些时日天子曹叡常常召夏侯惠入宫来看,托孤的人选中必然有夏侯惠一席,但也会有曹爽与夏侯献这两个。
曹爽与夏侯献早年是很要好的。
中途虽然有过小芥蒂,但在彼此都对夏侯惠有怨念的前提下,日后是否会联手来排挤夏侯惠答案无需考虑。
尤其是他们二人早早就出仕了。
且一直在京师洛阳当值,公卿百官们对他们的印象并不差。
而夏侯惠嘛~
在年龄的制约下,步入仕途的时间太晚了,为了能后来居上也只好汲汲营营,故而他在公卿百官们的风评,不提也罢。
所以夏侯惠与丁谧现今都在思虑着,如何将夏侯献给踢出托孤之列。
不选择曹爽的缘由,有些好笑有些无奈:他这些年的表现太平庸了,没有什么值得称赞之处,故而也没有让人诟病的地方。
且就算是寻出了欲加之罪,也要想想天子曹叡会不会信啊!
相比之下,有过前科的夏侯献就容易多了。
只不过夏侯惠先前都想了数个月了,一直都没有好办法,现今在仓促之间,又如何能想得到呢?
丁谧则是不同。
本就以富有心计著称的他,带着先前不曾思虑过这个问题的全新视角,在苦思冥想了两个昼夜后,他便带着重重的黑眼圈跑来了中护军官署。
进入夏侯惠的署屋时,不知何缘由,竟还将从事中郎虞松也叫上了。
要知道虞松可不是傅嘏,对夏侯惠只是暂时从属的关系,还没有以心腹自居,更没有资格参详这种机密之事。
当然了,夏侯惠也没有让虞松出去。
人家都被带进来了,哪还能再请出去呢?不管是用什么理由,都是逼他离心离德嘛~
且他觉得丁谧这么做,肯定是别有用意的。
果不其然。
丁谧掩上门扉,还没坐下就如此说道,“稚权,事急矣!陛下寝疾,而夏侯允进每日觐见,其意不言而喻。今若无所为,日后必受其害也!”
夏侯惠默然以对。
因为丁谧不需要他作答,而是说给虞松听的。
虞松也不是常人。
闻言当即眼皮微跳,但最终在心中叹了口气后,还是从容入座。
此情此景,跟当年夏侯惠与傅嘏去招揽他时如出一辙,都是不由分说就把他架上了车。
他不能拒绝也拒绝不了,只得认命了。(本章完)
\/阅|读|模|式|内|容|加|载|不|完|整|,退出可阅读完整内容|点|击|屏|幕|中|间可|退|出|阅-读|模|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