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事?
莫非是以陇右有羌胡作乱,故而想提醒朕下诏告戒秦朗,让其防备漠南诸胡部落生事?
闻言,天子曹叡止步略扬眉,颔首道,“尚有何事?且说罢。”
“唯。”
夏侯惠作笑颜,轻声说道,“陛下,并非庙堂或前线兵事。而是臣惠前不久曾偶遇故骠骑将军嗣子,见其已健壮而犹白身,故而便想请陛下恩荣之,赐他一官半职,让其为国效力。此举也能全魏室善待社稷功臣子嗣之情谊。”
原来是为曹馥求职啊~
恍然的曹叡,并没有当即作答。
倒不是夏侯惠的这个请求很过分,亦或者是他看待曹洪这一系带着什么偏见,而是在斟酌着夏侯惠此举背后还有什么动机——什么让其为国效力、恩荣魏室元勋子弟,他不相信缘由仅仅如此。
“偶遇.”
心中默默品咂片刻,却没有头绪的他,如此作问道,“是在荀家治丧之时吧?此事是他请托你来说的?”
这你都知道?
难不成你暗中遣校事监视曹馥,亦或者是监视我?!
心中一惊,夏侯惠连忙垂下头将眼中惊疑藏住,恭敬作答道,“回陛下,确是荀府治丧之时。只是并非曹文馨请托于臣,而是臣惠问他是否有意为国效力。”
“哦,你问的?”
拖了个长长的尾音,曹叡语气颇为疑惑。
想想也很正常。
子为父隐嘛,文帝曹丕与曹洪那档子烂事,谁都知道曲直在何人。
所以曹馥现今的无人问津,最大的缘由是因为没人想在无意间,被曹叡误以为是在质疑文帝“旷大之度”啊!
以夏侯惠之智,如此浅白的牵连肯定也明白。
但他竟还主动凑上去了,怎能不让曹叡心生疑惑呢?
“圣明无过于陛下。”
同样知道曹叡疑惑所在的夏侯惠,先奉承了一声,然后才辩说道,“臣惠主动问及曹文馨是否愿意出仕,用心确实有公有私。公心者如方才所言,一来是他终究是为元勋之后,另一则是若曹文馨有其父才干泰半,则可裨益我魏室社稷、稍缓谯沛将率青黄不接之急。私心者,是臣见他现今白身,心有.有.”
说到这里,他便迟疑吞吐了起来,最终化作了沉默。
显然,后面的话语应是有犯忌讳之嫌。
曹叡对此了然,心中也因此变得愈发好奇:胆大包天如你,动则犯颜直谏,竟也有不敢说话的时候吗?
“说吧,朕不以言见罪于你。”
“唯!谢陛下不罪。臣惠见他现今白身,心有戚戚焉,不免感同身受。”
呃!
明白了。
因为你父犹是“白地将军”。
所以,你主动向朕为曹馥求官职,其实是在试探朕的心意。
逻辑也很简单。
只要天子曹叡允了夏侯惠之请,授予曹馥一官半职,那么,就算曹馥再怎么扶不起,夏侯惠都将动用人脉与资源将曹馥扶到重号将军的位置。
因为帮曹馥,就是在帮他自己。
只要曹馥官居重职了,庙堂上下就会以为天子曹叡是在变相的“纠父过”了。
有了这层误解后,夏侯惠在适当的时机,提出为夏侯渊摘掉“白地将军”耻辱的名号时,就不会迎来庙堂之上的阻力,天子曹叡也会顺势允之——能纠父过,自然也能纠祖过。曹馥与夏侯惠都是谯沛子弟,安能厚此薄彼呢?
当然了,这个适当的时机可没有那么容易出现。
毕竟曹洪被文帝曹丕下狱治罪,只是因为早年吝啬不肯借钱;而夏侯渊被武帝曹操指摘不会用兵,则是因为他兵败身死、且还导致魏国失去了汉中郡这个进可图谋巴蜀的战略要地。
所以,这个适当时机的前提是,魏国收复了汉中郡与灭蜀曙光在望!
且夏侯惠还必须要在这场战事中立下很大功绩!
唯有这样,他才有资格在庙堂论功行赏时,上表声称不要封赏、只恳请天子与庙堂诸公重新梳理夏侯渊的功绩,进而洗刷掉耻辱。
须臾间心念百碾的天子曹叡,觉得似是拒绝不了这样的请求。
忠与孝都是王朝治理天下所提倡的美德。夏侯惠身为人子,想为亡父雪耻,这样的私心有什么错呢?
且他这个私心曹叡早就知晓了。
在很多年前,曹叡曾问过夏侯惠为何溺水后便弃文勤武、志在行伍,而夏侯惠的答案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收复汉中郡、为死难的父兄雪耻。
\/阅|读|模|式|内|容|加|载|不|完|整|,退出可阅读完整内容|点|击|屏|幕|中|间可|退|出|阅-读|模|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