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锥形的牙齿只是轻轻点在皮毛上,稍稍凿出了一点血痕,不算多疼,只是宣告一下存在感而已。
箭标本来还在挣扎,担心自己会遭到难以挽回的伤害,发现情况有些奇怪后便狐疑地扭头看了一眼,旋即又凶猛地弹跳起来,试图把握敌人“心软”的机会反败为胜。
安澜于是又咬了它一口。
这一口就比上一口严厉多了,但也还没有严厉到会造成实质性伤害的地步,比起威逼和惩罚,更像是那些居于主导地位的家族成员在被主导的家庭成员做傻事时会发出的警告。
箭标歪头看她,龇着獠牙,呼噜呼噜地咆哮着。
过去无数次的对峙经历让它明白,仍有空间优化战斗模式的安澜比它进步得更快,从一开始的惨胜局面,发展到最后,只要是一对一决斗,只要有足够多的时间,就能够找到漏洞锁定胜局、形成压制。
继续反抗已经毫无意义。
在最后一次形式性的挣扎后,“永不低头”的猛兽在女王的注视当中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这个动作的幅度非常小,甚至显得有些敷衍,但这并不影响它所代表的含义——退让即为露出颓势,顺从即为自甘下位,社群等级由此被重新锚定。
到这时,安澜才懒洋洋地松开了自己的老对手。
她抖了抖皮毛,抖落几朵血花,一转身就看到拦人已经拦到不耐烦的坏女孩正在大翻白眼,她明白了前辈的意思,却丝毫不为磨蹭时间而后悔,反倒还有点回味无穷。
仔细想想,在享有优先进食权、优先繁育权和领导权之外,登上王座似乎还有一个十分能培养人傲慢心理的好处——
再凶猛、再骄傲的野兽,最后都得习惯于夹着尾巴,低着头颅,小心翼翼地靠近,试探性地嗅闻,然后袒露出柔软而脆弱的肚腹,向她表示臣服。
臣服......真是一个甜美的、让人迷醉的词汇啊。领地意识是大部分掠食者的天性。
即使待在三百米开外的吉普车上, 里德和凯恩仍然能够感受到南部氏族因为击退了入侵者而逐渐高昂起来的情绪,部分被压抑太久的成员甚至显露出了一种进食后才会有的餍足之意。
在没有看到实际举动时,人们很难凭空描绘出“卓越的领导力”具体是什么样子, 但在一系列正确的决策被做出时,任何有眼睛的人(或者斑鬣狗)都会看到它的存在。
里德明显感觉南部氏族在这场交锋前后对待阿米尼芙的态度有所改变,不少中层成员在离开现场时都敬畏地避开了它们的“新女王”,而那些零散的高位者们也变得更加信服, 其中几只在离开冲突现场前还对首领进行了一番示好社交。
作为被示好的对象,阿米尼芙表现得相当沉稳, 但在半数成员离开之后, 被困在车上的摄影师们抓拍到了一些十分有趣的画面——
年轻的女王脚下生风地奔到坏女孩身边, 多次尝试和对方进行亲昵社交,直到后者终于失去耐心,用力把脑袋往后仰, 拉平下巴, 好叫过于兴奋的后辈舔不到它的脸颊和嘴角。
许多订阅者看了这组照片都忍不住会心一笑。
坏女孩是东非大草原上最著名的斑鬣狗之一, 人们钦佩它的力量和血性,但也总会为它的凶暴咋舌。这份凶暴也使得它和长辈们关系不佳, 而同辈不是被杀死就是敬而远之, 再加上亲缘淡薄,孩子们总是养不活,难免形单影只。
这是,直到它在七岁时碰到阿米尼芙。
独行者由此变成了暴躁却难掩温情的引路人。
一晃数年过去, 曾经那只毛茸茸的亚成年转眼已经成了一个出类拔萃的战士,一个聪明的猎手,一个优秀的政客,而它们之间的关系仍然亲近, 即使园区里的工作人员也不得不感慨——假如坏女孩有养大的女儿的话,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它已经做到了一切,就只差那最微小的一步。
里德把镜头轻轻一偏,掠过不知为何喜气
\/阅|读|模|式|内|容|加|载|不|完|整|,退出可阅读完整内容|点|击|屏|幕|中|间可|退|出|阅-读|模|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3页/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