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地方是在山腰的缓坡上,从这里能看到弯弯曲曲的细河,远处的钓鱼台火车大桥。 西边两山之间有个坳口,从那进去就是解放村,以后那里会修建一个旅游景区,叫本市大峡谷,入选了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名单。 七月中,是东北的初夏,山上山下一片新绿,田野里长满了野草和庄稼,清澈的河水缓缓流过,一派田园风光。 张铁军站在那,呼吸着带有清新草味的空气看了一会儿,这才往人家那边走过去。 其实早就有人注意他了,有个大爷站在自家菜地里都盯着他好一会儿了,这也就是没有手机,要不然怕是都得报警。 “你嘎哈的?”没等走近,那大爷就是迎面一声大喝。 “我找张贵珍家,大爷,认识不?” “谁?” “张贵珍。”没错,张凤的老爸大名就叫张贵珍,又贵又珍,相当有特色的这么一个名字。 在过去,芝,春,珍,敏,静这些字儿都不是女孩儿专用的,甚至还有男人叫什么凤的,也都正常。 “你有事儿啊?” “不是,大爷,玻璃矿这边,是不兴外人来呗?你这是审我呀?” “那不得问问吗?谁知道你嘎哈的呀?你嘎哈的呀?” “我是张贵珍的姑爷,他家张凤是我媳妇儿。这关系能来不?” “姑爷啊?那能,那指定是能……小凤不是离了吗?你是哪一茬呢?” 张铁军舔了舔嘴唇,特么的,这个茬字用的就好,太特么生动了:“我特么是现在的,现在这茬。” “妹听说呀。”大爷咔咔挠了几下后脑勺:“这大事儿没办吗?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没听他家人叨咕过呀。你懵我吧?” “这事儿还有乱认的吗?你说是不?” “到也是,”大爷点点头:“那不得几镐头把你??出来。你一个人啊?这家还开着小车,还以为又是那帮兔崽子来了呢。这整的。” “谁呀?” “啥~~基巴,又是水利又是环保的,都是特么整景,好好个厂子就是不想让你好好干呗,那些驴操的玩艺儿。你不是吧?” “……我不是,我是当兵的。他家怎么走?我没来过,给指个道呗?” “指道……我带你去吧,怕指不明白。我看看你到底是嘎哈的。” 大爷放下铁锹,顺着半人高的小墙一路绕向大门,张铁军实在是没忍住:“大爷,这墙就这么高,你跨出来不就完了吗?” “那哪行,那是园子,要夹帐子呢,没看我在那挖坑。” “你现在不是还没夹吗?” “今天挖坑,明天一早就夹。” 张铁军来回比划了两下,张张嘴,得了,你爱绕就绕吧,这特么还有点整不明白了。 “你真是他家姑爷子?” “啊,是。” “我咋不知道呢?这么大事儿。” 张铁军舔了舔嘴唇。别说你呀,张贵珍自己还不知道呢,这不就是来通知他嘛。 这边的布局和张铁军小时候住的舍宅差不多,就是巷子更宽一些,人家的院子要更大一些,感觉房子也要高一些。 跟着大爷往胡同里走,也就是十来米,第三家,大爷回头看了张铁军一眼,伸手啪啪的拍门:“老疙瘩,老三,开开门。” 喊了几嗓子,院子里有人问:“谁呀?嘎哈玩艺儿?叫丧啊?” “我叫你麻鄙,赶紧开门,半天二晌的特么在家里捂蛆呀你?家里活干了吗?” 院子门动了几下,打开,张凤她爸披着个大布衫子站在门里:“嘎哈呀?嗷嗷的,谁咬你啦?” “你媳妇咬的我呗。”大爷往后指了指:“找你家的,说是你姑爷子,看看认识不。” “你谁呀?”张贵珍看了看张铁军,上下打量了几眼。 “我是张凤对象。”张铁军指了指门里:“不让我进去呀?” 张贵珍盯着张铁军眨了眨眼睛,往边上退了一步:“进来吧。张凤……还活着?几年了没声没响的,我和她妈以为她死外面了呢。”33??qxs??.????m “你会说点话,哪有特么咒摆孩子的,混蛋玩艺儿。”那大爷骂了张贵珍一句,带头进了院子:“还特么说人家,一天半天二晌的,活活不干。” “我不干,我家活你给干的呀?” “谁呀?”张凤她妈站在里面门口往这边看,问了一声。 “你姑爷,来看看吧。”张贵珍背着手往里走,回头扫了张铁军一眼:“进来吧,别在大门口杵着,给谁看?” “谁?”张凤妈提高了声音,整个动作都静止了。 “你姑爷子了,上门来了。好不?” “什么玩艺儿就姑爷子?小凤的啊?”老太太看了看张铁军,看了看老头,看了看那大爷:“怎么回事儿啊?” “啥怎么回事儿?”大爷脸上挤出一堆褶子:“你家老三说你咬我,我来对对账。我认。” “死你麻鄙去。”张凤妈瞪了他一眼:“你个老逼登,混蛋玩艺儿,怎么不一个跟斗卡死你,谁便宜都想占。” “怎么的呢?我把你姑爷子带家门了,你不感谢感谢我?”大爷指了指张铁军:“小伙溜光水滑的,行,多好啊。 还开台大轿子,这波你们家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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