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我走吧。

    听到了吗？终于有人说爱他了。

    陈之上看着温乔说不出话，喉咙哽咽着，几次张嘴都是破碎的哭腔。

    温乔带着一身孤勇来找他，忐忑不安又满怀期望，自顾自地把手塞进他的手里用力握紧了，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陈之上，我永远都是你的小熊。”

    他说的是永远、我的，陈之上下意识攥紧了他的手腕。

    他的小熊不再是橱窗里被人仰望的小熊了，他的小熊自己跑到了他的怀里来，宣告了他的所有权。

    “陈之上，你喜欢你的小熊，你就要永远带着他，不能抛弃他。”

    对的，他说的对。

    “我喜欢我的小熊。”陈之上有点傻地重复温乔的话，“我喜欢我的小熊，我要带他去南极看鲸鱼，我要带他看遍世界上所有的鲸鱼。”

    还要和他接吻、做爱，做所有他能想到的，表达爱意的事。

    但是在这之前，还有账要算。

    陈之上被温乔很严肃地推到沙发上坐好，面对面像谈判或者开会那样，桌子上摆着两杯水，坐沙发的是正方辩手，坐凳子的是反方辩手，正方辩手还被反方辩手牵着手。

    陈之上拿他完全没办法，被握住手就很开心，他体温很高，烫得温乔脸红。

    “你知道我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正方辩手点点头：“知道一些，剩下的大概能猜到。”

    “好，”温乔不与他打马虎眼，直来直去的，“那你觉得我妈妈爱我吗？”

    陈之上紧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应该是爱的吧。”

    “你觉得妈妈会把你关在家里一个月不让出门吗？”温乔记恨文苑虐待他，他这是来找陈之上告状了。

    但是陈之上更迟疑了，握着温乔的手也更用力了一些：“我没有和妈妈连续相处过一个月。”但是基本的是非他总是知道的，“文苑这样不对。”

    “她这种行为，叫什么，叫把意志强加在别人的身上，但是老祖宗怎么跟我们说，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对不对？”温乔讲得头头是道，圆眼睛从下往上盯着陈之上看，湿漉漉地映着他的影子。

    正方辩手被反方辩手蛊惑，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鼻尖：“乔乔说得对。”

    “不要试图策反我！”温乔推着他的脸把他推开，忍不住用手刮了刮鼻子，继续阐述观点，“那你看，你是不是被我妈给影响了，也和她一样，要把我困在家里？

    “如果我真的听她的话，真的按部就班地生活工作结婚生子，那我未来二十年都会在她的监控之下，就像……就像木偶似的。”温乔给他比画，玩一样捏陈之上的手，“可是给我找工作是为我好，结婚生子是为我好，他们的理由全是‘为我好’。

    “没有人问我是不是真的开心，没有人问我想不想要这样的生活，他们不是真的为我好，只是把我当成达成他们目的的工具。

    “爸爸需要一个继承人，妈妈想要好控制的儿子。我不想当工具，我想当人。”

    温乔说着说着就跑到陈之上怀里坐着，像之前那个圣诞节那样，双手揽着他的脖子，脸贴着脸。

    他们都感受到一种难言的温度。

    “哥哥，我很努力很努力地学习，不只是为了找你。我是想要看看单凭我自己，能不能做成一件事。

    “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的成绩？我很历害的，653，足够和你一起上海大了。我陪你念大学，你陪我看鲸鱼，我们很早就这样约好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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