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性如此，要怪也是怪我把东西放得不是地方，没有教好它如何正确上厕所。”

    “我会努力成为一个好主人的，”谢忱说，虽然声音比着前面的话的确降了分贝，“总之先养着，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再给它另找主人吧。”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谢忱心底发誓，我会把它照顾好的。

    第一眼见这猫就觉得有缘。

    猫窝是从基地发货的，外表是个胡萝卜头，小猫衔着鱼住进了新窝。

    谢忱每天早上都不忘给旁边的投喂机分別添上牛奶和猫粮，十一月进家的猫咪，过了一个寒假和新年后长大了些，已经不用再用奶泡着饭，小猫明显地长长了毛，当然，掉的也多。

    投喂机自然也是从基地买的，可以连接手环远程操控，还有摄像功能，这样就算是在学校，谢忱也能安排好小猫的一日三餐。

    还有值得夸赞的，这只小猫很聪明，学东西学得很快，谢忱还担心教小猫上厕所会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结果这只狮子猫跟出生自带似的，演示了两遍就已经自通，让人省心。

    连谢忱都不用再进一步琢磨怎麽更通俗易懂地教导。

    “乖猫猫，好聪明。”谢忱摸它的头夸。

    他忽然想，得给猫取个名字，总不能天天猫猫小猫小咪地叫吧，万一那天猫跑出去，他满小区地喊，全世界的猫都来了。

    “云云，你叫云云好吗？”小猫很白，很蓬松，他搜刮了一遍与之有关的名字，最终定下了这个。

    不过似乎还是有些大众。

    “云云儿？这样怎麽样？”他在询问小猫的意见。

    倒不是泛灵论太严重，是他早发现，这只小猫真的很通人性，好多表现就像能听懂他说话读懂他情绪一样。

    “喵！喵！”小猫很满意，又开始蹭人。

    “云云，云云儿，好猫咪……”谢忱说着，将小猫抱起来卧怀裏，重量都比以前增加不少，想当初他发现猫失眠，可是好几天晚上将它抱怀裏哄着睡着的。

    这个家裏总是他一个人，甚至包括生日的时候。

    这天周日，按理说他会一整天待在家裏，不过临近晚饭时候却出门了一趟。

    小猫：“？”人呢？

    不一会儿，谢忱就回来了，手裏还拎着一个方盒子。

    “今天是我的生日。”他坐下，把蛋糕放桌上对小猫说。

    云云好奇，在盒子周围一直嗅，似乎有香香的味道从裏面散出来，从透明的两侧看，裏面的东西对它来说还不小。

    谢忱边拆边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成年了，我还以为今年的生日又是一个人过，没想到有了你。”

    他吃好了，小猫也不能落下，还不忘给猫猫准备一份大餐，外加亲手做的迷你版生日帽子，系好绳子，扣在猫头上。

    谢忱把蜡烛查了一圈后一一点燃，正要许愿呢，忽然想到什麽：“要关灯！”

    屋內顿时暗了下来，他告诉小猫“不许捣蛋哦”，便十指交握，闭上双眼一副认真的模样。

    云云虽然被他抱下了桌，但不一会儿又重新蹦上来，它大概也知道这事什麽隆重的仪式，只老老实实蹲在旁边，看看蛋糕，看看蜡烛上窜动的火苗，告诉自己不能捣蛋不能捣蛋不能……

    小猫把目光放在许愿的人上。

    只见少年双手合十抵在下巴前，睫毛垂着，被蜡烛暖黄的光染成了浅金，连鼻尖都落着层软乎乎的光晕。

    他没说话，只有胸腔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蛋糕上的烛火又晃了晃，把他的面容映得很清晰。

    其实小猫一直觉得他长得好看得很，烛火再晃，谢忱嘴角悄悄翘起来一点，小猫歪了歪头，觉得这笑容比蜡烛的光还要暖，让它想凑过去蹭蹭他的手背。

    但是——不能捣蛋！

    他许的什麽愿望呢？小猫想。

    谢忱睁开眼吹蜡烛，可他忘了，唯一的光源灭了后屋裏漆黑一片，仅有阳台的月光撒过来一些，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给自己鼓个掌：“祝我生日快乐！”

    打开灯来切蛋糕，小猫则是吃小猫的大餐。但是，它好像对人类的生日蛋糕也颇感兴趣。

    自己的餐吃了几口就开始嗅蛋糕。

    “你也想吃吗？”谢忱看出它的心思。

    “喵呜～”是的。

    这只猫总是通人性。

    可是小猫可以吃奶油和蛋糕吗？安全起见，谢忱还是先上网查，结果答案不一。

    他看了看猫，又看了看蛋糕，最后关了网络查询界面。

    云云：“？”小猫为什麽不可以吃香香的蛋糕QAQ

    却见谢忱用食指挑了一小块奶油，递给小猫：“尝一尝。”

    云云先是舔了一口，然后把剩下的全舔光，舌头上的倒刺蹭过手指的肌肤，不疼，倒有些痒。

    “好吃吗？”他问。

    “喵噢～喵噢～”好吃，好吃！

    谢忱干脆抽个新盘子给它切了一块：“吃吧小猫咪。”

    刚开始养猫的时候处处谨慎，连喝奶的温度都要好好查询最合适的，后来人和猫逐渐熟起来，什麽都想让云云尝口鲜，牛奶零食，家常便饭，他发现这猫好像什麽都能吃。

    一点不忌口。

    哦对，除了蔬菜和清水煮的素食。

    那晚睡前，小猫一个劲扒拉他的胳膊，在怀裏转来转去。

    “好黏人精。”谢忱挠它下巴。

    然后，小猫竟把爪子贴在他脸上，好像在哄人。

    “喵……”祝你生日快乐。

    云云能听懂好多人话，它很少跟別的猫接触，一度以为只是猫的常态。

    可它甚至有时觉得，自己不是猫。

    直到——

    “直到遇见了你，它恢复了记忆后，”谢忱讲述着，搂着怀裏的人，“我才意识到它为什麽如此通人性，甚至不需要特意教也能听得懂人话。”

    季云酌窝在被窝裏，稍微挪了挪姿势，说：“原来你们的生活是这样的。”

    其实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谢忱今晚和他讲了好多从捡到小猫到把小猫养大的遇见季云酌前的事情，他说后来也明白给它取名叫云云时为什麽这麽同意，原来是歪打正着取到了本名。

    “谢忱……”季云酌有些困了，把脸埋进对方怀裏，呼吸渐渐变得绵长。

    谢忱的手臂始终轻轻圈住他，掌心贴着后背慢慢拍着。

    “晚安。”声音压得很低，混着夜裏的安静，落进季云酌的梦中。

    谢忱低头，唇瓣轻蹭过季云酌露在外面的脸颊，带着点微凉的温度，没多停留。

    这世界不算遭，至少还有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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