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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不宣之地(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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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宣之地

    “我跟它坦白了真相,它就生气啄我,后来我把它单独关在了卧室让它反省,结果它不知道哪来的这麽大劲,把窗户撬开扑腾着翅膀走了。”司峤讲着,最后还做了个扇翅膀的小动作。

    季云酌大致听完,感觉……站哪方都不合适。

    “你好像也挺坏的,”他最后只是评价,“跟一只小鸟计较。”

    “它个头不小。”司峤纠正。

    “好好好中鸟,”季云酌想,雕鸮也没有太大只,大鸟不太符合,“怎麽说,它也跟了你这麽久了,也对你的身体情况有所维持,雕鸮也可能是一时心急,或许你骗骗它,哄哄它……也不会现在这样吧?”

    听着底气不是很足。

    “不要,”司峤喝了口水,“我当时真的很生气。”

    他非常不喜欢雕鸮碰花露露的东西,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过。

    季云酌笑了,原来他还有这麽“小气”的一面。

    “那只雕鸮是怎麽来的啊?”他问。

    司峤只是说:“一个朋友,我和你们分开后,在一个工厂裏干了好久的苦工才赚来了克隆它的钱,结果这猫头鹰完全没继承花露露的性格,总是叛逆。”

    “有自我主见。”季云酌说。

    虽然此番来访也没帮到什麽忙,至少听了个故事,几句简单的安慰,季云酌临走前还是对司峤表达了意外打扰的歉意。

    “你別老道歉啊,我都也不好意思了,谢谢你的礼物和心意,我全都领了。”

    外面冷,司峤穿得又薄,季云酌没让他继续往外送。

    “那我就到这裏了,你在路上小心啊。”挥手说拜拜。

    “记得和雕鸮和好哦。”季云酌提醒他。

    关上门,不怎麽来客的屋內又回归安静,司峤重新走到沙发坐下,靠着背椅仰头,轻嘆气。

    聊天中间,季云酌还问了他一个问题,问他有没有过后怕。

    那两次“恶作剧”之后,他有没有过梦中的重现。

    但是司峤只是先笼统回答他,反而是将问题抛回去:“偶尔做梦,梦见计划没得逞,你呢?”

    “我也有过,但跟你的又有点不一样。”

    他总在两种声音裏被反复撕扯。

    一种来自“清醒”时的理智,像刻在骨头上的定论。是那个人先把生活变成了暗无天日的囚笼,那些刻薄、算计与伤害,早该有个了断。

    对于一个心裏只有恨的几岁孩子来说,那场“恶作剧”不过是推开了囚门,让他得以喘口气,甚至称得上是某种迟来的公正。他无数次对着空荡的房间默念:这世上所有的恋童癖都该死,我只是想要一个安寧,没什麽可后悔的,神父本就该死。

    可另一种声音藏在潜意识的褶皱裏,总在午夜或失神的瞬间钻出来。是火光裏模糊的轮廓,是神父渴望求生的呼喊,心脏骤然缩紧的悸痛。

    他厌恶这种莫名的情绪,把它归为惊吓后的应激,却骗不过自己——当指尖无意识地颤抖,当某个相似的场景让他突然失语,那分明是愧疚在作祟。

    可是为什麽会有愧疚的心绪呢?

    他忽然像站在天平的正中央,左边是无法辩驳的伤害,右边是无法否认的代价。谁也说不准,挣脱枷锁的瞬间,是不是也亲手点燃了另一簇火,这场没有裁判的审判裏,他既是原告,也是被告,永远在“该”与“不该”的夹缝裏,被记忆反复凌迟。

    “你说我是不是有病?”季云酌问他,“我只是杀了仇人,为什麽还会有怜悯,我为什麽会害怕呢……”

    “你没有病,別这样说自己。”

    见他没说话,司峤又继续道:“那时候的我们都还年纪小,观念裏的对错还没长全,遇到事儿只能凭着本能往能喘气的地方长。”

    他顿了顿,声音放轻些:“后来慢慢长大,明白什麽是‘该’,什麽是‘不该’,就像突然有了把尺子。可当年那事儿是按小时候的法子解决的,现在拿新尺子量,肯定拧巴。这不是你坏,是时间把你的想法磨得不一样了。”

    “別跟过去较劲儿,是你变成熟了,才会琢磨这些。如果没有那场火,更遭殃的可比这严重。”

    神父是因为怕死,才会对孩子露出“慈爱”的。

    季云酌点了点头:“谢谢你。”

    …………

    “我也有害怕。”此刻一个人的屋裏,司峤默答,只有自己听得到。

    总在某个孤独的瞬间,想起自己也曾攥着拳头整夜发抖,那不是冷,是心底某处像被冰水浸着。明明同样是将恨种进骨子裏的人,明明是一起筹谋的“了断”,可火灭后的那几天,他总觉得双手沾着什麽,洗不掉,甩不脱。

    司峤把那点发抖归为良心未泯。

    “总还有点善念吧,”他私下裏跟自己说,却又立刻拧起眉,怎麽可能?对那种人?善念简直像放错了地方的垃圾,荒唐又碍眼。

    但是更后来的日子像把钝刀,一点点磨掉了那些尖锐的情绪,因为见惯了更直接的血腥、更赤裸的恶意,几年前那场火似乎真的成了不值一提的注脚。他甚至能平静地想起当时的细节,像在说別人的故事。

    可他偶尔又绝望,那平静是不是装的,就像湖面结了冰,底下的暗流从没停过。那些靠更可怕的杀害兽人的场景换来的自我安慰,像扔进水裏的小石子,咚一声沉下去,连点涟漪都留不住。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的,阴影这东西,一旦落下来,就跟着走,不管后来见过多少天亮,它都在那儿,不声不响,却从不会真的消失。

    “哎。”一定是雕鸮把他给气的了,才会想这麽多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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