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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月碰瓷
季云酌就这样捏着小叶子带回了家。
不是很能说话吗?公交车上那个叫谢忱的人类怎麽全程沉默了?两人只是并排坐在后排,某个路口拐弯后阳光有些晃眼季云酌中间还拉了次帘子,感觉到对方的目光也不敢扭头。
甚至连呼吸也小心翼翼起来。
其实谢忱最注意的还是他的手。
居然还捏着“友谊的开端”。
直到下车谢忱才给他说了句“有缘再见”。
肯定会再见的,季云酌想,我的猫还在你那裏。
他也是到家才意识到手裏这麽个东西。
一定是那个人类盯得太紧张才忘了丢掉,几十分钟前还青翠欲滴的银杏叶离开树体太久,到现在已经有点枯黄。季云酌把它放在桌子上,又拿起它的柄还顺逆时针地转了几圈,最后去卧室翻开近日的睡前读物,随便停下一页将它夹进去。
因为不知道谢忱什麽时候会再去宠物医院把猫取回家,他几乎每个早午晚都要使用共感。
不到一周他就撑不住了。
第六天的风和日丽的下午,很正常地接杯水,却忽然头痛欲裂体乏无力,在正式晕过去前费尽力气走到茶几搁下杯子然后瘫倒在沙发。
再睁开眼已经是晚上,黑漆漆的客厅完全看不到墙上的表,季云酌摸索着开灯,居然已经过了十一点。
还是很累,额头滚烫发热,屋裏除了他再没有能发出声响的东西,阳台窗外也宛如黑洞,这般万籁俱寂有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
刚来的时候他还觉得这裏和基地没什麽两样,但是他大错特错了,这裏没有认识的人,再热闹的音乐和叫卖都与他无关,融不进去也回不了家。这种感觉像海水,咸涩冰苦,在暗处蓄势,突然的浪潮迎面冲击,盖过全身浸入所有感官。
季云酌抬起手臂打开光悬浮屏幕,社交软件中自从加了谢忱好友就没再说过话,他没有別的常聊联系人,就几个日常推送也压不下去晃眼的备注。
他点开聊天框。
-云酌:求求你了把猫还给我吧
理智让他在点击发送前瞬间有了清醒,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麽傻事。
季云酌赶紧删除。
他点击谢忱的头像,发现这人的个人动态可以看。
季云酌点进去,对方设置只展示最近一个月,不过有三条,都是关于小猫。
最近一条配了三张图,是小猫吃饭,睡觉,玩逗猫棒。
下面两条分別是两张图和四张图,无非记录些小猫日常。
季云酌反复观看,放大缩小。
“云云儿……”他默念的,是文案裏猫的名字。
居然还给它取了名字嘛,这个人类。
好幸运,这猫以前就叫云云,取的自己本名的中间字。
家裏还有刚搬来时准备的感冒药,接杯新的温水吞下,但是肚子空空很不好受。
.
季云酌不能再过度使用共感能力,于是隔三差五在宠物医院附近溜达。
但是又不能太过明显,会被监控查出他“图谋不轨”,他装作不频繁又很自然地路过,或者偶尔和別的路人一样被趴在玻璃窗向外打招呼的猫狗吸引。
他会“不经意”地朝裏望,试图能看到自己的精神体。
可是树荫的反光太碍眼,目光停留的片刻又太短暂,他总是一无所获。
快两周过去了,是不是谢忱已经把猫抱走了?
可季云酌觉得,以他的性格,小猫生病的照料应该是会发生活记录的,他最近一直留意,却毫无动静。
还是寄微弱的希望于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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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个月都要过去了,还是如提线木偶般重复着来回的行程。
季云酌觉得自己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妄想看到猫还不够,竟在路前头还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中暑了吗他这是。
天真的太热了,即使他不是爱出汗的体质,可一下车还是觉得浑身黏腻,他又要使用共感,发现精神体的视觉和前面人的猫极度重合。
不管了追上去。
他边快跑边费力喊谢忱的名字——是他自己以为的快和大声。在外人看来只不过和正常走路一样的速度,不明白这人在掏哪的力,声音小得其实连插肩而过的人都很难听清,只像是粗喘着气。
可季云酌觉得很累,仿佛在操作不受控制地喘,惊涛巨浪打在身上却是炙热的烫,视野恍惚,樯倾楫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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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忱全然不知道身后在发生什麽。
十字路的红绿灯还差十秒就要重新等待,娇气的主子一点也不喜欢猫包,还得要他亲自抱,但是没关系,他就喜欢抱着它,尽管时间久了会胳膊酸,但这点成本根本不算什麽。
等他过了马路灯已经开始黄色倒计时,再往前走没两步便听到后面刺耳悚闻的剎车声。
谢忱被吓得定住,手摸索着捂上猫的耳朵,机械般地扭过身。
只见地上躺着一位奄奄一息的消瘦少年,和车子有点距离,应该是冲击的后果,他看不到对方的脸,但下意识还是一惊颤。
地上的人居然还有动静,似乎要强撑着站起,这麽一动作胳膊上的擦伤露出更显得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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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懵逼的季云酌根本没看红绿灯。
比身体內在的难受更绝望的是瞬间翻天覆地。
即使急剎了车,他还是被撞了小远的距离,没有防护的胳膊和脸在地面滚压又摩擦,夏季穿着单薄,长裤也没怎麽起保护作用,季云酌感觉全身都散架了。
好像身上各处的血液变成暴脾气的汽水,剧烈的摇晃后只等他动作的第一时间爆裂,眼皮难掀开,即使强睁一条缝也是一片漆黑,加上阳光的焦灼,已经有伤口开始噼裏啪啦地痛。
他分明是瘫倒在烧烤架,地面是炭火,太阳是喷火枪。
“哎你没事吧?!”季云酌听到慌张的询问渐行渐近,只是不能判断东南西北具体方位。
可他没有力气回答。
他感觉有人试图搀扶他,可手指碰到了腰腹伤口。
“嘶……”心裏发出一声苦叫。
季云酌动了动手指,然后是手腕、胳膊,最后在搀扶人的助力下尝试站起,多次未遂。
直到他面前又出现一个人影。
季云酌这次可以判断,这人是从面前走向他的,那裏……应该是马路对面?
他极力抬头看,阳光刺眼,人还长这麽高。
“喵?”
一声猫叫。
季云酌想起来了,就是因为追这人——谢忱,他才无脑冲的。
一想到这裏浑身的火气就大了,变成燃油推助他站立,季云酌需要支撑点,不管自己的手有无灰尘血跡,拽住对方衣角抬起腿,抬头看他,眼裏泛着泪花,咬牙切齿地说:
“都、怪、你。”
然后昏迷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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