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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谢定夷人虽然因负伤而暂留梁安,但手上的消息并没有断过,日前,庆云邑民乱初平,吾丘寅所带的三万人马已不足九千,全都被方青崖逼至了位于四州交界处的岑里湖畔,相当于彻底进入了池州水师的包围圈内。

    除此之外,于西羌南境突围的淳于通一行人也出现在了庆云邑,但据无相卫的密报所言,他们并未发现有关于淳于通本人的踪迹,倒是和一直跟在她身侧的几个将领实打实地照了面,这些人全都一副普通商户的打扮,藏匿在岑里湖畔一个小镇的客栈内。

    “前有布防营,后有池州水师,吾丘寅定然是逃不掉了,只是城中还有不少百姓,如果强行攻城,极有可能误伤,”宁荷向谢定夷细细禀报庆云邑如今的形势,问道:“陛下,咱们接下去该怎么办?”

    薄薄的一扇屏风后,谢定夷正盖着被子趴在床边上,胸前的枕头托着她的下巴,两只手往下一垂,翻过小几上的密信,道:“原本这场民乱就是因为他煽动百姓闹起来的,若是强行攻城,怕是又要没完没了了。”

    宁荷道:“吾丘寅一向狡诈,退守的时候还沿途劫掠百姓的钱财和粮草,如今穷途末路,未免不会用无辜百姓做挡。”

    “他越不择手段,对我们就越有利,”谢定夷伸手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轻飘飘的字,道:“用贺穗的名义去晋州调弩机营援庆云,先封城中的水井和粮道,困其三日后再布防,实在不行就把城内搞得乱些,攻城的时候在后方留一队人马,尽量先引导百姓撤出。”

    她把文书交给宁荷,道:“还是和先前一样,若是能抓到吾丘寅,杀无赦,不必活捉。”

    宁荷点头应是,接过文书后疾步退出了屋内。

    屋门开阖,替谢定夷去拿药的沈淙也正好回来,二人见礼后错身而过,沈淙迈步进屋,将药碗连带着漆盘一起放在了谢定夷面前。

    “信……”小几上还放着一叠密信,谢定夷下意识地拿手挡了一下,没挡过,只能收回手,任由他把漆盘压在那些密信上。

    沈淙仿佛没看见她无奈的表情,捧起药碗蹲在她面前,说:“喝药。”

    谢定夷有些烦躁,维持着趴着的动作略略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未说什么,眼中便映进一张清透脱俗的玉容颜。

    他今日没有用簪,长长的乌发编成了一个发辫垂在身侧,细碎的额发被绕在耳后,显得整个人都温柔了不少,再兼之他现在蹲在她身前仰头看她的姿态,竟意外的透出几分……乖顺。

    只看了一眼,谢定夷便忘了自己刚刚想要说什么,只好伸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放下药碗,一张帕子就流畅地凑到了唇边,沈淙替她拭干净药渍,问:“陛下想说什么?”

    谢定夷说:“朕没说话啊。”

    见她装傻,沈淙反倒有些想笑,微微抿唇忍下,维持着替她擦拭的动作往前倾了倾身,仰起头,在她唇上快速地印下了一个轻吻。

    亲完后,沈淙也没去看谢定夷的反应,收回帕子放好碗就站起了身,只是还没迈出一步,手腕就被一股力道牵住,他回头去看她,声音轻缓,问:“做什么?”

    谢定夷顿了顿,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漆盘底下,道:“……信。”

    沈淙愣了一下,伸手一探,才发现漆盘下有一封信被自己不小心夹带在了指尖,脸色瞬间一红,忙将信取下塞还到了谢定夷手上。

    他正想快走,可谢定夷握着他的手腕还是不松,他有些恼了,又问了一

    遍:“做什么?”

    谢定夷实在想笑,忍了忍,说:“好了,别出去了,小心冻着。”

    沈淙知道她忙,倒也不会真的挑这种时候和她闹脾气,抿抿唇,垂手将漆盘放到一边,顺着她的力道坐到了床沿。

    他现在离她近些就忍不住去看她的伤,这会儿刚一坐下,手就下意识地掀起了被子,见那纱布没再渗血,心里默默松了口气,顺手替她理了理散乱的长发。

    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是静静挨着彼此,寂静的屋内唯余炭火噼啪,间或夹杂着纸页掀起的窸窣声。

    ————————————————

    谢持彻夜未眠。

    归敬殿内的灯火燃至夜半,已经不复初始那般明亮,她穿着单薄的寝衣,面无表情地靠在床沿,不错眼地望着那跳动的火光。

    整个梁安的兵马已经集结完毕了,沣、岱两州所有的兵力,还有菰州以做后援,如果一切顺利,明日她就能脱去这身太子朝服,踏上那个至高权位。

    如果一切顺利。

    ……

    可是,真的能一切顺利吗?

    谢定夷随和亲队伍出关那一年,她才刚刚出生,一直到四岁,她才第一次见到这个只存在于大人口中的姨母。

    在她幼小而有限的记忆里,十八岁的谢定夷已经成了一个特别模糊的印象,只记得她很高,很好看,一抬手就能把她拎起来,轻轻松松地在手臂间肩膀上颠来倒去。

    她骑在她的肩膀上咯咯得笑,结果往下一看,又开始害怕,二话不说改笑为哭,谢定夷手忙脚乱地把她抱下来,声音模模糊糊地,问:“姐,她怎么又哭了?”

    东宛之战前,整个皇室是从未有过的其乐融融,剿灭了燕济这个百年宿敌,就像是掀开了一座压在脊背上的大山,谁都是从所未有的畅意,谁都在称颂谢定夷的战功。

    那个时候,谢定夷还不知道幼年去往燕济时所遇到的刺客来自于眼前这个和她一母同胞的长姐。

    她抱着长姐的女儿,一边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一边恣意地哈哈大笑,全然不知这彪炳的战功未来会给她带来什么。

    多么意气风发的年岁啊——只要是见到她的人,就没有谁不为这个时候的谢定夷所折服,宣靖帝姬的名号一夜之间响彻中梁,多少武将投在她的门下,多少人因她投军参考,案牍深处那一封封奏折,大街小巷中的那一本本事录——他们说她是天生将星,必然能挽大厦之将倾。

    只可惜,在这一日一日的变化中,率先动摇的并非是中梁的国本,而是原本属于母亲的储位。

    母亲自出生起就被封为了明昭帝姬,这个由奉明帝亲自赐下的封号无疑承载了他对这个长孙所有的期望,所以她自小勤勉,刻苦研习,不论是习文还是习武她都不肯松懈,祖母交给她的任务她也一丝不苟的完成。

    夜以继日、焚膏继晷。

    如果没有谢定夷,如果没有这场石破惊天的战功,她的位置几乎不可能被动摇分毫,她被当作太子培养了那么多年,可仅仅是一夕之间,所有的努力全都付诸流水。

    这些年来,谢持一直试图去理解母亲当年的所思所想,想弄明白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因皇位而憎恨妹妹,可想了很多年,她都觉得她应该是不恨的。

    她只是没办法。

    毕竟没有人能真的恨谢定夷。

    她这辈子有一天为自己而活吗?多年征战,九死一生,她为中梁打下了一座又一座城池,每每濒死之际,她都在想些什么呢?

    如果她真的是谢定夷的孩子,她今日一定不会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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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步,可惜她不是。

    每个在这——在东宫度过的夜晚,她都会思念母亲,思念她的怀抱和声音,思念她教自己读书写字时的情景,思念过去在帝姬府度过的每一个日子,那些曾经以为是寻常的时光如今看来都已经遥不可及,她伸出手去,能摸到的只有回忆里的幻影。

    母亲的死讯一传来,身边的所有人就好像变了一副嘴脸,父亲伤心了几日,将她叫到跟前的第一句话说得却是:“是宣靖杀了你母亲。”

    那个时候她才八岁。

    他们将这个八岁的孩子当成了一个筹码,把一层又一层的枷锁往她身上套,祖母怜惜她幼年丧母,给她封王,父亲却说不够。

    他说:“阿持,这个太子之位本该是你母亲的,是宣靖抢了你母亲的。”

    日日教、夜夜听。

    所有人都在逼她。

    那个时候她还太小,八九岁的年纪,被一夜一夜地关禁闭,她试图给祖母传信,想让她把自己接到宫中,但那时候正值战时,边关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梁安大乱,所有人都自顾不暇,生怕谢定夷一朝战败就会导致整个中梁天翻地覆,没有人有时间去关心这个孩子。

    宫中送不进去,她就给别人送,趁着某日父亲放她出门,她将一封信偷偷交给了酒楼的老板,予以重金,让他帮忙递交驿站,送予边关。

    第一封信,她写:姨母,我待在府中总是想母亲,我想入宫陪祖母,您能帮我同祖母说说吗?

    隔了一个月,她又寄出第二封,写:姨母,我最近有好好练功,我能去边关找您吗?

    第三封,她写:姨母,父亲对我不好,我不想待在帝姬府了。

    第四封:姨母,我想母亲了。

    那几个月里,她每天就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等着有人来接自己,可帝姬府门里从没出现一个她期待的人,她也从来没有收到一封回信。

    渐渐的,她放弃了向谢定夷求救,不再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躲避侍从的监视,安心待在那个没有母亲的帝姬府中,听着父亲和姨母的一日日的教诲。

    阙敕之战胜利前夕,祖母病逝于近章宫,没过多久,大军班师回朝,早已被立为太子的谢定夷登基为帝,同时广选侍君,充实后宫。

    就在宋家日夜筹谋着该如何将谢持推到太子之位上时,谢定夷主动将召她入宫中,问她是否愿意承起太子之位。

    一只只无形的手锢在她脸上,盖住她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按住她的脑袋,点下去、抬起、答应。

    他们想要的不是谢持,而是一个拥有皇室血脉的太子。

    所以她不能有自己的脾气,不能驳斥他们的命令,他们会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难道你能看着属于你母亲的位置被她人霸占吗?他们会说,阿持,你会理解父亲的,对吧?

    对吧?

    对吧。

    那个位置真的有这么好吗?

    太多年了,她被逼着伸手去够那个高高的御座太多年了,在这个过程中,她也不禁产生了疑问,如果她真的能坐上去,她是不是再也不用当那个懦弱无能的太子殿下了?

    试试吧。

    难道还会更糟糕吗?

    ……

    扑哧——殿中的最后一盏烛火也燃尽了。

    朦胧的晨钟穿过道道宫墙,重重地砸在她耳边。

    抬头看,天亮了。

    第72章

    天色将亮未亮时,外宫道上已经有了车马碾过的声音,身着各色朝服的官员三三两两地走进崇天门,气氛低落,无人敢高声言语。

    这种情况自长君殿下回宫以来已经持续了月余,又在左相当街受伤之后更上一层楼,短短半月不到,朝中称病不朝的臣子便有近百,吏部每日收到最多的不是各项文书,而是官员的告假帖。

    一直到前两日,长君殿下当庭问责了吏部尚书,称其在其位不谋其职,并要求各部官员即日起不得告假,违者不问缘由,先杖责十五。

    重罚之下,那些想要明哲保身的官员也只能继续点卯上值,今日朝会来的人也比前次多了不少。

    座下的马车渐渐停了下来,宿幕赟也适时收回目光,抬手关上了被启开一条缝的车窗,拿好笏板,掀帘下车。

    脚刚踩在地上,便有相熟的同僚注意到她的身影,远远地和

    她对了个眼神,二人穿过前行的人群,并肩走到一起。

    “怎么样,有陛下消息了吗?”

    张淑正理了理衣袖,动作自然地将文书放在袖中,眼睛看着前方,声音轻缓地同她低语。

    宿幕赟道:“暂无。”

    现在虽然明面上是长君殿下揽权摄政,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宋氏和东宫在蠢蠢欲动,再加之梁安内外全是沣、岱二州的兵马,其境况之危急不言而喻,是以不仅是宫中在寻找陛下踪迹,一些有能力的世家和臣子也在尽力找寻,只可惜全都一无所获。

    张淑正可惜道:“原以为沈氏的消息会灵通些。”

    “沈氏也只在晋州能得到些消息,梁安之地甚少涉足,如今也是力有不逮。”

    “我这倒是听到一些传闻,你要不要听?”

    宿幕赟道:“愿闻其详。”

    张淑正道:“许大人夫君日前去往城外庄中养病,夜半忽闻行军之声,遣了侍从去看,发现有一队人马在林中疾行,粗粗看去约有数千人,全都穿着中梁军中的甲胄,未携战旗。”

    宿幕赟压低声音,道:“沣州的人吗?”

    张淑正道:“说不好,但能在现在这种时候调兵,要么是陛下,要么就是……”

    她缄口不言,朝宿幕赟使了个眼色,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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