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正平虽说大腹便便,和林图讲话之时也满是粗言秽语,其实粗中有细。
当初订立海商规则作为一个散户有资格参与其中,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回到旅馆后他赶忙将自己账房叫来,言语颇为亲切,拉着手嘘寒问暖:“兄弟,你可来了。”
“哥哥下半辈子的富贵就都在你身上了。”
账房听到兄弟两字瞬间就蒙了,忙的说道:“不敢,不敢!老爷有何事吩咐?”
“想想看,我存的窖藏,还有家里面的银器,铜器这些,拢共算下来能有多少钱?”
“应该有五六万两银子。”
“好!”五六万,飞剪船的效益那么恐怖,怕是不够用啊。
“家里面的家具,田产,还有房契,夫人的嫁妆,都给我全卖了!”
“另外,我在苏州仓库还存了一万多根乌木,本来是打算私下找个南洋人偷偷造船的,现在也用不到了,达官贵人修建府邸必须使用乌木,你用最短的时间将其出售!”
乌木是上等的梁柱,但是用来造海船的话就差了一些,聊胜于无。
林杨两家垄断了海运,钱正平他们怎么可能束手待毙,彭子明不也第一时间就投靠朱允熥了么?
各人,自有神通!
“兄弟,你再跑一趟扬州,将所有的钱全部兑换成新币!”
“这一切就全拜托你了!”他胖乎乎三角形的眼中挤出了几滴泪水,说的声泪俱下。
“还请家主放心!”两个兄弟叫的账房神魂颠倒,抑扬顿挫答应说道。
“快去吧。”
眼见账房远去,钱正平本想躺下休息一会,这段时间快马加鞭赶来登州实在是累坏了,可一闭眼就浮现出飞剪船的恐怖性能。
他的心脏怦然一动,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索性起身穿好衣服再去看几眼。
这辈子都没这么惦记过他夫人!
彭子明回家后第一时间就是将账簿调来,因为吕良故意针对的缘故,彭家损失惨重,看着所剩不多的银钱,他几次三番打起了山东会馆的主意,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山东会馆是他们在应天的大本营,也是和朝廷沟通的桥梁,若是卖了,就算重新富甲一方,那也不过是暴发户而已。
咬咬牙,停发所有人的月钱,彭家上下所有人共度围艰。
他坐在椅子上,指着几盘菜说道:“弄这么多菜干嘛?过年啊?以后早餐晚餐就一道菜,午餐两道。”
“还有,三殿下曾言,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从今儿开始,彭家杜绝一切的浪费行为!明白么?”
“是!”彭锐知道现在是多么的紧迫,急忙下去传达。
彭子明边吃边想,本以为朝廷只是通过海引和关税控制海商,却没想到还有海船!!
飞剪船能装多少,最清楚的肯定是三殿下本人,过海关的时候就算想要瞒报谎报都不怎么可能。
从今儿开始,海商将彻底沦为朝廷的附庸,再无翻身的可能!
不过~
给朝廷当狗也没什么不好的,有些人想当还当不成呢!
他很想知道林杨那两家主现在是什么表情,三殿下这一艘飞剪船相当于将他们二十年的发展全部扫入垃圾堆!!
什么狗屁商船,在它面前有说话的机会么?
两家最大的依仗就此落空,要么想办法反抗,要么等着朱允熥调查清楚砍了他们,只有这两条路可走!
不管如何,他们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精彩,非常非常精彩。
如他所说,当飞剪船出现的刹那,两人已经感觉内心战栗,浑身颤抖,若不是扶了一下墙壁恐怕当时就摔了!
林荣轩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断打转,看的杨道正本就烦闷的心情更加难受了,他厉声说道:“你能不能别转了?弄的我头都晕了!”
“本来还有点想法,你这么一转啥都没有了。”
林荣轩反驳说道:“你和我较什么劲啊?有劲拿脑袋自己撞墙去!”
“飞..飞~”
“我去他大爷的!亲家,你说,我们通过匠户非常确定,朝廷的龙江造船厂没有打造商船,为之还沾沾自喜!”
“结果呢,突然就冒出来一百多艘,他们打听了个屁啊!!”
“一群酒囊饭袋!”
杨道正言道:“我觉得,应该是朱允熥故意隐瞒了打造飞剪船的消息,毕竟龙江是由八十一个造船厂合成的,我们根本探查不完!”
林荣轩已经五十多岁,过了知天命的年级,理应心思沉稳才对,可他现在就想骂娘!
“他这么稳重干嘛?是不是有毛病啊!”
“出人意料的拿下吕良曹圭就不说了,还~”
“开海就开海,你直接把沿海所有卫所撤了不就完了,蒙元不就是这样干的么?”
“他倒好,又是海引又是海关,还将开中制度搬了过来!”
“操这么多心干嘛啊?不累么?”
现在好,一棍子彻底将他们打到绝路上了。
“自古以来有这么当君王的么?”
杨道正言道:“你现在说这种抱怨的话有用么?现在要想怎么破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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