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宜默了片刻,拿了些银钱走了过去,轻轻搁在那乞丐跟前的破碗里,一言不发的转身往回走。
这乞丐目光深深的凝着沈相宜,“小姐给多了。”这可是十两银子,够天都的乞丐抠抠攒攒过近一年的光景了,他是个有原则的人,乞讨也绝不多要。
沈相宜登时觉得这人颇有意思,“放心,国公府还不差这十两银子,瞧你身宽体健,何不收拾收拾去从军?”
从军么……乞丐嗤笑了一声,“在前线拼死拼活,哪里有在这天都自在,小的好只要好往这儿一躺,多自在,无人管束,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小姐若是要小的去从军,那这银钱还是拿回去吧。无功不受禄,为着十两银子去前线舍了命,可不值当。”
沈相宜见状温声道:“赏你的,谢恩就是了,从不从军,是你的选择,于我并不相干,只有一点,若有人向你打听,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阁下应当清楚,到时候若得了消息来知会我,我定也不会亏待了你。”这个乞丐一身的油腻味道,头发上还爬着虱子,懒洋洋的枕头头,与沈相宜说话都没挪一下。
“那小的就不客气了。”他抓起那十两银子塞进了衣襟里,一只黢黑的脚搓了搓另一只脚,翻了个身。
沈相宜这才转身回了马车里,曹纪家扫了眼那乞丐,若有所思,“现下天都的乞丐渐渐多起来了,想是从南边逃过来的难民,这些人,你一旦施舍过一回,将来只怕就要没完没了的缠着你,出门在外,还是当心些的好。”前些日子,就有人在城外布施银钱粥米的时候,被人给抢了,身上还受了些伤呢。
也不知道这样一个世道下,积德行善究竟是对还是错。
“我总觉得这个人不大一样。”她若有所思的凝着那道躺在地上的身影。
“细看看,好像确实同别的乞丐不一样。”曹纪家摸着下巴,拉开帘子,仔细看了眼那乞丐,又道:“这个乞丐比其他的要更邋遢些,你瞧那些乞丐,身上虽然说脏了,但到底还有些体面,这个么……就像几年没换过衣裳洗过脸人似的,那头发将脑袋都给遮了,半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撞了鬼!”
“这人并非乞丐,想是家中遇了事,这些年一直流浪在外。”沈璋拔弄着手中的书。
“你怎么就断定人家是流浪汉了。我瞧着就是个乞丐。不信咱们打个赌如何?”他挑了挑眉,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我看人的眼神历来很准,错不了。”
“好啊,就堵那篇策论如何?你若是输了,就将那篇策论背下来。”沈璋端起马车角落放着的茶盏抿了一口,官道上的路很好走,马车平稳的驶了一段路后转进了一个胡同里,在胡同里七弯八拐的走着。
“你就笃定你赢了不成!”曹纪家气得不轻,他还没开始呢,人家就定了输赢了?
“自然,若是乞丐,必然图温饱度日,若为流浪汉,处事定有理有则,此人不过是一时的困顿罢了,若能得悟,他日也非等闲之辈。”沈璋端着茶盏,目光温脉,却让曹纪家有些虚,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道理。
“切,那十两银子起初他不要,没准是笃定了相宜妹妹的性子软,定会给他,若是你再给的多一些,你看他要不要!他定收得比你给的还快!你信不信!”曹纪家觉得,那就是个乞丐。
三人闲来无聊,在车里瞎猜,沈璋垂眸,轻点着那车窗的窗沿,窗外的风是微热的,与屋子里的不同,这样的触感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了。
“回去的时候不妨一试。银钱你出。”沈璋扫了眼外头,马车转过几处胡同了,若有人要跟踪,也没这么容易,天都的府邸好找,若要在小胡同里寻一处屋子,可难得很。
“怎么要用我的银钱去试,万一一去不复返了怎么办!我每个月的月银都缩减了,再这么下去,到时候可要喝西北风了。”他苦着个脸,很是委屈。
沈相宜在一旁打趣,“他若真是流浪汉,也不会要你的,若真如你所说,是乞丐,这笔钱收了也就收了,你就当是积德了,好了,咱们到了,回去之前曹公子可以细细想想,赌还是不赌。”沈相宜见马车停了,拍了拍曹纪家的肩膀,转身下了马车。
院子里钟灵才刚过来,如意给她安排了些琐碎的事,见沈相宜过来了,手里的事搁在一旁,一路跑着过来了,“东家,今日刘府已经给了诊金了,咱们广济堂有了这笔收益,又能再撑一段时日了。”
曹纪家下了马车,拿了那轮椅出来,将沈璋抱进了轮椅里,一转头就瞧见了生得容貌艳人的如意,登时一双眼睛看得直了,“相宜妹妹,你这儿有这样妙的人儿,怎么不早告诉我。”
如意登时沉了脸,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议论她的容貌!她处事凭的是自己的手段与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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