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扩散过来的虫鸣。
在空旷的四周,发出一长串的嘶吼。
宋之聿知道竺砚时明天还有工作,没有玩到太晚,开车又把人送回了別墅。
少年从车上下去,转身对着驾驶位挥手的时候,宋之聿开口,声音沙哑。
晕开在暗沉的夜色裏,敲击在人的心房,带来一股別样的沉重力量。
“我知道你没有安全感。”
男人坐在车裏,脸颊背对着光线,一双黑沉沉的眸子裏透出的感情格外缠绵。
“所以我不会强迫你。”
“我尊重你的选择…”
顿了一下。
风吹动了院子外的树叶,混乱的纠缠在一块儿,在那最后一声宛如嘆息般落下的时候,将情绪推向了最高潮。
“我等你。”
別墅外路灯的光线落在少年的脸上,将他的外部轮廓勾勒明显。
四周静悄悄的,声音落在空气裏就尤为清晰。
竺砚时刚要开口说话,宋之聿就将车窗关上,甩下了最后一句。
“对不起…”
发动车辆,甚至丝毫不愿意有片刻的听力,真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近乎落荒而逃般开车离开。
车灯的光线消失在路的尽头,少年依旧站在路灯的光线裏,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收缩。
竺砚时盯着自己的鞋尖在发呆,双手插在裤子口袋裏,在別墅前不断徘徊着。
他心思敏感,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往往想的比任何人都要多。
他在想宋之聿说的那些话。
他已经完成了他想做的事,就是找自己看一次星星?
竺砚时突然模模糊糊地想到之前某一次和对方一起登山去看日落。
也许是当时的美景带来的感觉太过于震撼,旁边的声音似乎也模糊掉了,不太清晰。
但现在突然回想,才慢慢忆起,被风送来的男人温柔的嗓音。
“有机会我们一起看星星。”
回忆渐渐回笼,竺砚时却皱紧了眉毛。
一切都很明显,但他害怕自己是自作多情。
这样一对比,他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瞻前顾后的性子,压根就不值得对方这般义无反顾。
每一次內心扬起一点点的可能性,又会被理性彻底摧残。
没有人会懂的,他太没有安全感了。
竺砚时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自己身后的影子。
“干什麽呢?这麽晚了不睡觉,在楼下溜达什麽?”
而就在这一会儿,別墅二楼方向的阳台落在一道欠揍的少年音。
“下一份工作打算试保安?那也不用提前这麽多来练巡逻吧?”
陈拾一穿着一套白色打底,上面画着黑色狗头纹路的丝绸睡衣站在二楼的阳台窗处,手中端着一杯牛奶,满脸的嫌弃。
眼神向下望。
竺砚时抬头,內心乱七八糟的想法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碎,彻底再也拼凑不出来什麽伤春悲秋了。
他嘆了口气,伸了个懒腰。
“保安不至于。”
顿一下,突然抬手指着陈拾一的方向,表情变得很严肃,皱眉,甚至还往后倒退了几步。
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
“你背后……”
陈拾一没想到对方突如其来来这一招,背后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慌乱扭头,什麽也没看见,楼下那人戏瘾还没过。
手上乱七八糟地捏了个什麽诀,然后开始跳大神。
越跳越觉得周遭阴森森的。
陈拾一知道真男人不应该怕鬼,但…这个时候,他也不是不可以是个小孩……
“你別跳了!”
陈拾一一边要故作沉稳,一边又克制不住自己身体本能的反应。
急得要死,站在阳台上直跺脚。
竺砚时突然弯腰,没再做那些稀奇古怪的动作,随后,肩膀一颤一颤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
爽朗的笑声贴着楼面爬到了二楼的阳台,悉数钻进了陈拾一的耳朵裏。
“哈哈哈哈哈…傻子!”
“……”
陈拾一感受到自己发烫的脚底板,愈发觉得丢人。
气不过了,把手中端着的牛奶往前一泼,顶着竺砚时喊出的那句——
“哎!不能高空抛物!”
牛奶落在了少年前面的地面上,站在阳台上的男生转身离开,将阳台的门重重合上,恶狠狠地留下一句。
“你等着!”
竺砚时觉得好笑,好在他这人绝不內耗。
被这轻松的气氛一干扰,得过且过地放过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插着裤兜,又没心没肺般跨进了別墅的大门。
才一进门,就能看见二楼最角落房间裏出来抱着枕头的男人,对方脸上没有了方才的气急败坏。
甚至没有冲下来发泄自己的情绪,反而是顶着竺砚时的目光一蹦一跳,满脸挑衅地站在了竺砚时卧室的门口。
扬着下巴,嘴唇往上翘的老高。
真男人,任何回合都不能输!也不可能输!
转身,手指搭在了卧室门把手上,往下一按,风一样地卷进了卧室,朝竺砚时脑袋砸下了一句。
“谁让你吓我!”
“惩罚你今晚和我睡!”
</div>
\/阅|读|模|式|内|容|加|载|不|完|整|,退出可阅读完整内容|点|击|屏|幕|中|间可|退|出|阅-读|模|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