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那个是什么？”

    陈之上陪在他旁边，半晌没说话，突然拍了拍温乔的肩头，意示他看过去。

    “鲨鱼或者海豚——”温乔盯着海面上那样一个小小的角，很快就消失不见，让人误以为是幻觉。

    紧接着船长从驾驶室冲进客舱，用大喇叭把所有昏昏欲睡的人都叫醒了。

    “座头鲸！座头鲸！是一队座头鲸！！！”

    温乔死死抓紧栏杆。

    “我们十二点的方向，看到了吗！”

    越来越清晰，海面下的那些暗潮涌动，渐渐描绘出一些清晰的影。

    温乔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他紧紧盯着那些轮廓，呼吸急促。

    陈之上也盯着那里看，但他还算冷静，听见温乔兜里的手机还在放着隐隐约约的歌声。

    “……雪埋进灰尘的褶皱，把翡翠点碎

    钻石不再是宇宙中的闪烁之最

    那些久远的、亘古的，眼泪淋湿在雨里

    折叠琳琅的霓虹，反射失重的焰火。”

    不远处传来一声穿透灵魂的嗥叫声，那些海底的精灵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所有人都围在了甲板上，被震撼到无言，只能呆呆地看着。

    “云中有上百条溪水，上千的年岁

    记录过拥挤的夜晚，恰当的想念

    透明的影子映照心脏，映照谎言、风雪

    即将见证恰逢的春色，纯粹的天生。”

    一头巨大的鲸跃出海面，伴随着同伴的叫声，再翻滚着落进水中。

    那水花是巨大的，甚至有一些溅到了脸上，但是没人在意，他们盯着——盯着，盯着它们撞开破碎的冰，一次次跃出水面，再把身体弯成一弯月，破水而入，燕形的尾巴高高翘起——落下，所有人的灵魂因此激荡。

    海浪声，嗥叫声，隐隐约约的马达声，融合起来完成这一次跳跃与回归。

    那样庞大的生灵，映衬渺小的人类，而海又包容一切。

    那些鲸裹挟着浪、氧气、云朵、太阳和在地球另一边的月亮和他们偶遇、擦肩，又向着远方游去，而那些超越人类分贝的、复杂的言语仍在空气中回荡。

    陈之上听到熟悉的旋律，很像他坐车去桓城，途径那一个广场，途径那个小有名气的乐队时，听到的那首歌。

    “陈之上，”温乔把视线从远去的座头鲸身上收回，他看起来有点紧张，抓着陈之上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陈之上，陈之上，看着我。”

    “嗯？”陈之上还愣着神，心里想着，这次终于听清了歌词。

    “我有一丛疯跑的云，穿插在，未读的风雨里

    翻转星河、人间，计算鲸落于月亮的距离

    空中垂响，颠倒、轰鸣，乌斯怀亚失去钟声。”

    “我，我想说，嗯，之前就准备好了，但是一直没有想好什么时候给你。”

    温乔揉了揉鼻尖，好像下定了决心，把另一只手从兜里拿出来，手里是一个小巧的盒子。

    身边有人注意到他们俩，吹起哄的口哨。

    “我是想说，陈之上，你，你愿不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

    是戒指，低调的男款，两枚紧紧贴在一起，反射一些太阳的光辉。

    “睡梦中，天空落下一粒星。”

    陈之上看着温乔通红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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