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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钝刀四寸(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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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钝刀四寸

    钝刀四寸,凌迟剜舌恨。

    韩禹商闻言色变,在檐下逡巡须臾,似在权衡,最后从齿缝裏挤出一字:“开。”他侧身让路,“请江小姐进去。”

    秦褚生枪口微抬,周遭杀气不减,无形地锁定着韩禹商的要害。

    在江顾文跨过门槛的剎那,韩禹商忽然伸手,轻托了下她的手腕,目光依然盯着秦褚生无喜无悲的脸,“秦探长还不肯放下枪吗?”

    “秦某也是情非得已。”秦褚生说得和气,端的却是先礼后兵,“若有一声不该有的枪响,就必然会有第二声、第三声,直到清干净为止。”

    江顾文懵懵懂懂,似乎对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无知无觉,她只是依着秦褚生的话,迈着虚软的步子,在秦褚生以自身为赌换来的短暂空隙裏,她一步一步,走进了那充斥着檀香的內堂。

    江老爷子安卧于榻,一身百鹤寿衣装裹整齐,龙凤衾被盖至胸口,他头枕云纹,脚蹬莲绣,俨然一副寿终正寝的安详。

    江顾文木然地呆立着,表情无喜无悲,唯两行清泪无声滑落,替那曾经明艳鲜活的大小姐诉尽委屈。忽闻有人靠近,韩禹商在她的身旁撩衣跪地,掌心覆着她的脑袋,两人一同给江老爷子磕了三个响头。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横亘着一条人命,那这一刻像极了长兄带着幼妹,冲先父行完最后的孝礼。

    江顾文无措地伏下身,她挣了一下,却被那只手的力量一寸寸压回,后来她也就不动了,至少让江老爷子踏踏实实地走吧。

    有水痕淌落在地,江顾文伸出手,笨拙地擦了许久,才发现竟是自己的泪。

    三叩毕,韩禹商扶她起身,凝视着再无生息的父亲,他温声诵念,调子轻缓:“爹,您上西南,宽宽的大路,长长的宝船;爹,您上西南,溜溜的骏马,足足的盘缠……”

    言罢,他抬手抚过江顾文的卷发,语气透出几分罕有的温和:“好妹妹,和我一起送送爹吧。”

    江顾文没有应声,她只是愣愣地盯着地板,泪珠一滴、两滴地砸下,晕开深色的斑驳。

    她最后看了父亲一眼,忽又疯疯癫癫地跑了出去,一头扎进秦褚生的怀裏,仰起哭花的脸抱怨道:“爹不理我……那我也不理他了!爷,你娶我吧……我跟你走,好不好?”

    秦褚生替她拂去泪痕,只低低应了声“好”,而后执起她的手,在一众巡捕的护送下向大门走去。

    离府前,江顾文再度回眸,佛龛正中,一对牌位并立,母亲的遗照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

    她下意识搂紧了秦褚生的胳膊,方才在湿冷的水洼裏坐了太久,腿脚早已麻木,走起路来很不利索,但她没有像从前那般跃上秦褚生的背撒娇。她仅仅望着眼前的男人,就觉得他再也不堪重负,她甚至开始害怕下雪,害怕漫天的雪花会彻底压垮他的脊梁。

    华灯初上之时,首席公馆的门前霓虹闪烁,车队停下后,护卫将林晚堂抬进卧室,门扉轻阖,再不闻窗外的雨声。

    林晚妤脱掉染血的大氅,嫌恶地掷在一旁,她端起茶杯吹了吹氤氲的热气,便听身后床榻微响。

    她撇开茶沫,头也未回,语气颇为不耐:“什麽时候学的这种偷鸡摸狗的本事?”

    林晚堂从床上坐起,枪口锁定住林晚妤的后脑,“我刚来民国的时候没钱,全靠偷东西活着。”

    林晚妤这才转身,面对枪口,只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你想杀我?”

    “是。”林晚堂毫不避讳。

    “为了个来路不明的探长,连亲姐姐都下得去手。”林晚妤嘆了口气,似在惋惜他的冥顽不灵,“你就不怕他变成第二个欧文吗?”

    “那你就不怕变成第二个韩禹商吗?!”林晚堂拉开保险,食指紧扣扳机,“五步之內,你敢不敢赌我这次还会打偏?”

    “爹当年总说,我继承林家再合适不过,可如今看来,是爹错了。”林晚妤打量着他,被亲手养大的弟弟以死相逼,她眼底不见寒凉,反掠过一丝隐隐的欣慰,“林家真正的继承人,该是他最瞧不上的你才对。”

    对方的冷静抚平了林晚堂的激荡,他枪口未落,杀意却淡了不少,“林小姐,你和林上尉早已功成名就,你执掌了北洋的经济命脉,林上尉又有兵有权,林家在北平如日中天,压根儿不缺一个三少爷。”

    林晚妤听完他的话,忽然笑了,“你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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