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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最后的温情

    梦境逐渐远去，楚清怆终于睁开了眼睛，却正对上一双通红的眸子，那裏头有着化不开的担忧与浓情。

    他几乎要溺死在其中。

    若是在那片黑暗裏，也能被这样的一双眼睛注视着，若是……

    荣庸见他呆呆地望着自己，再无平日的冷漠之色，心中好似被小鹿撞了一般，顿时就软成了一汪春水。

    “怎麽了？不是你哭着把朕叫来的吗？朕如今来了，你反而不说话了？楚清怆，朕是不是把你养得越来越笨了？”

    “荣庸，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阴间吗？”

    楚清怆说这话时，眉色低敛，荣庸并不能看清他的神色。

    荣庸还想再问，此时却有秋风穿堂而过，将殿內雾霭色的布幔卷起，如黑云翻墨，周遭既空也寂。

    随后，一地的白纸也翻飞起来，烛火明灭处，有渺渺微光升腾而起。原来是纸影被点燃了，在窗扉上映出了扭曲的身形。

    楚清怆莫名想起了中元节烧纸时的情景。

    “你说，此刻会不会也有亡魂在等着纸张燃尽，好为他们带去阳间的思念？”

    听他这麽说，荣庸心中更感不祥，楚清怆此刻形似槁木，说出的话怎麽也这麽灰心丧气？

    只好强作安慰道:“你若喜欢道学，我稍时命他们送些道家经注来，你那麽聪明，日后必定不会被骗了，好吗？”

    楚清怆乖乖点头，“好！”

    荣庸没想到他会这般乖巧应下，反而失了言语。

    常年的怨憎与对立，他早忘了该如何与楚清怆相处，也忘了隐在这张冷漠面具下的少年，曾经是何模样。

    而此刻的楚清怆也像是忘了他们间的种种不堪，整个人都蜷在了荣庸的怀裏，长长的鸦睫上还挂着水珠，眉宇间却是难得的依赖。

    见荣庸不语，他又往前凑了凑，将整张脸都埋进了荣庸的怀抱中，耸动的肩膀之下传来了几不可闻的轻咛。

    仿佛是受尽了委屈的幼兽，楚清怆就委屈到了这个地步吗？

    哪怕自己不是荣明睿也可以了？

    荣庸却有些不可自控地将手收得更紧了，这样他们就会靠得更近一些、再近一些。

    这是上次情乱之时都没有过的旋旎，原来两情相悦竟是这样的吗？

    荣庸不自觉地陷了进去，心中却升起了巨大的不安，一种不受控制的情绪在他胸中激荡。

    仿佛是嗅到了危险的猛兽，他立马站起身来，松开了手，就要离去。

    可明黄的衣角却突然被一双修长苍白的双手死死攥住了。

    再回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

    那双秋水眸裏有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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