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阶段都有源头。
可同为“源头”,却都很有些讲头。
丝绸得来不易,需得先买蚕种,喂以蚕叶,约一月后吐丝。但此时得到的只是生丝,往往比较暗淡,且容易损坏。需得以药水浸泡,浆洗掉各色黏液、杂质等,如玉石打磨般绽放光芒,并坚韧质地。
经过这些步骤之后,得到的便是熟丝,可以用来织布了。
而织布又分本色胚布和染色布,后者又细分先染后织和先织后染,其中“织”又分平织和提花等等……
其中桑蚕阶段最为辛苦,风险也最大。
先要购入蚕种,期间又要持续不断喂入桑叶,而蚕种和桑叶的品质都直接关系到生丝的品貌,比如湖丝,天生比普通丝贵一倍有余!成本自然也高。
这还不算,伺候蚕可比伺候孩子累多了,幼蚕脆弱,需要桑农先将桑叶洗净,一片片擦干,然后再剪成细丝,稍有疏忽都可能导致蚕大面积死亡,功亏一篑。
等蚕大了,又要疯狂进食,夜间也是如此,一顿又一顿,蚕农根本不能睡。
然而江南一带,无处不蚕桑,在当地很难卖上高价。
纵然如此辛苦,蚕农也未必能回本……
明月不懂养蚕,也不会分辨什么蚕种、桑叶的,故而觉得未必非要从第一源头开始,直接筛选熟丝,甚至是找到自带渠道的织坊更适合自己。
于是见到薛掌柜后,明月一边选布一边斟酌问道:“虽说新货时时有,可转来转去,统共那些样子罢了,未必适合所有人,有的客人难免厌倦。我私底下倒是想了几个新花样,好姐姐,你远比我有经验,可知有愿意接这类活计的匠人、织坊么?”
薛掌柜乃老江湖,先看她要的多,又听这话,便猜着三四分,既喜且忧。
喜的是明月买的多,自己挣的也多;忧的却是明月乃精明人,若果然长期稳定在这般体量,只怕要不了多久,自己这间庙便容不下这尊大佛了。
不过她到底是有城府有胸襟的,转念间便想开了:对方崛起已成事实,难不成自己还要去做恶人拦着?平添业障!
人活一世,谁能保证永远顺风顺水呢?不如在此雪中送炭,也赚个人情,多个朋友。
“要什么样的,要多少呢?”
天底下就没有银子买不来的东西,单看利润多少。
明月想了想,“只怕不多。”
这便是为难之处了。
薛掌柜便为难道:“染色倒还罢了,只挑小一些的染坊单调一缸颜色也就是了。若要特殊的提花却不易,少不得要专门的织机,有些织机贵着呢,动一动就要算损耗。况且新式花色需得先过老师傅们的眼,看做不做得,纵然可做,上机一次也未必成,若不成,损耗也要算在你身上……”
大型织坊多有自己的铺面,自产自销,以明月如今的体量,人家根本不会费事从外面揽活。不如去那些小型织坊、散户问一问,或许能有机会。
不过散户多如牛毛,水准更是参差不齐,想从中挑好的何其艰难!稍不留神就会栽跟头。
见明月沉吟,薛掌柜又道:“我也遇见过差不多的客人,说是要把自家姓氏织到各处呢,并不吝啬钱财,那倒也罢了。”
那个确实简单,只管海量的银子撒出去,莫说姓氏,便是整个人都织得出!
可明月想要的却是走量,少不得多费心神。
傍晚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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