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地被欢呼。
“......什么?”
邪神化身察觉被自己侵蚀的世界·美洲南部地区。
位于自己后方的金字塔,在震动,仿佛要依偎着那刚刚出现于此的第五太阳一般。
“因为我回来了,所以我对他们也放心了。”诺维亚抬起视线,望着被邪神化身拖入黑暗之地并包裹,此刻正一个个破碎的蛋卵,“其实,我一直所在意的,就只有这点而已。”
话语落下的那一刻,就在漆黑的金字塔顶端,出现了四个的太阳,古老的历法和诸神所传承的权柄降下,其对准之物乃是汇一扇笼罩着层层烟雾的黑曜石大镜,远比邪神化身所持镜子大。
与此同时,有着悠扬的旋律伴随着低沉的鼓声响起,那是充斥着无穷欢欣和安宁的赞颂声——
礼赞喜马拉雅之主!
辉煌如日轮的巨大太阳,从诺维亚的身后浮现。
恒星·太阳之光,于此普照。
此刻的诺维亚仿佛变成了整个太阳,感受到太阳内部的一切变化。
现在,世界就在他的手中。
等待他的命令。
他睁开眼睛,对身后的太阳轻声说:
“开始吧。”
他一边低语,一边迈步前行。
“我会彻底消灭你这具化身的,奈亚拉托提普。”
此时此刻,邪神化身未能知晓的,如今已然取下豹人面具的男人,此刻仍旧是金发,其眼眸也无比的鲜红。
时间稍早前,于被邪神化身所束缚的诸多之人的、仿徨彷徨的无尽之梦中。
“今后就为我这永恒的第一太阳献上一切吧。”
杰罗尼莫站在充斥着苦难的洞窟门口,死死的盯着这位第一太阳的‘美丽’之笑。
他记得好像在哪里听过,像他们这样的人,只要活着就行了,至于如何活是不要紧的。
那么,为了活下去不惜出卖一切都不要紧吗?
自己自幼所处的金矿中只有暗淡到几乎不存在的光,每个小洞就像狗洞一样,只能弯腰蜷缩着在里面挖金,自己和大家都因长时间的弯腰劳作成了驼背以及脊柱弯曲,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但好歹活下来了,比起苦难而痛苦的世界,还是美好更好,不论是基于何处存在的。
所以,没错,只要活下去就行了,只要能够逃离这份苦难,纵然是背叛又何妨?
作为从者的杰洛尼莫突然像被闪电击中般颤抖,这个想法一旦真的浮现脑海,就像被附身般,不肯离开其灵核,宛如被看不见的绝望触碰了一般。
忽然间,他回忆起来活着时候的事,那是占据了古巴岛后,又再度将魔爪奔向中南美的西班牙人。
拿着黑曜石之剑和长枪的男人们肚子被贯穿,头部被击碎。
并不仅仅是男人,随军出征的女人也全都像杂草般死在路边。
虽然时而有着胜利,但多数时候所得知的情报乃是战败和远超胜利的死亡,恐惧和无力总是如影随形。
尤其是在那外来者带来的病毒期间,中南美的河水和森林甚至已然被血色所彻底侵蚀了一样。
而对于见证了处于困境中拼死一搏最后自尽的蒙特祖玛二世的杰罗尼莫而言,其勇敢的英姿,其视死如归的勇气,就连他也深受感动,那是多么勇敢,多么壮烈,多么伟大的牺牲啊。
至少,对于那一刻的他是这么认为。
岁月流逝,反抗虽一直存在,但却也渐渐的归于平静,毕竟本地人中也有畏惧死亡从而转而投靠的一方,为什么那里一定要烟熏火燎呢?所谓敌人恐怖至极的烽烟,未尝不可转化为立足自身的利器。
“......你们居然敢这样子说?”
某日,被包围在一间洞窟中的杰罗尼莫听到西班牙人使者的言语后,声音中流露出怨恨。
憎恨。
愤怒。
这些感情在他胸中盘旋,那股惊人的热量,强烈到令人难以置信地想要把胆战心惊却依旧为西班牙人做事的这位阿兹特克人给当场杀死。
“活着,只要活着就好了,大人.......”
西班牙人提的交易乃是:
杰罗尼莫和别的反抗首领一起,戴着五颜六色的头饰、脸上涂着油彩,骑着马走在被他们所掌控的都市中,同时要去教堂中祭拜他们的唯一之神,要论真正的太阳,也唯有他们的唯一之神才是,土著之神只是伪神罢了。
入侵中南美的西班牙总督希望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来彻底摧毁仍旧在反抗亦或是有着反抗之心的人意志。
要说残酷,没有比这更残酷的事了。
但是当看到自己身后仅剩的十多位士兵,其中甚至还有着十三岁的孩子时,杰罗尼莫沉默了。
“是啊,只要活下去就行了。”
他承认了。
因此,只要同意交出武器和自身,选择投降更迭信仰,那么他便可以参加舞会了,前来迎接的是琳琅满目的侍女,糖果、奶糖等等食物都会随着欧洲的音乐节奏送上来,这场美梦最终会一直持续到‘死亡’的那刻。
回忆在此结束,杰罗尼莫觉得既然身前有了这种选择,那么当下这样子也是可以的。
“或许吧。”
他如此低语,并放下手中的武装,朝着前方闪耀的太阳走去,可是在不自禁间,他的余光zhon出现了一朵在暗淡可谓无的洞窟中,仍旧在生长着的向日葵,因此不自禁的被吸引了注意,停下了脚步。
“为何停下脚步呢?我是货真价实的太阳哦。”邪神化身陶醉地说,“要是拒绝的话,就太没意思了吧?你就只能挣扎到最后,挣扎着死去,难看地、狼狈地挣扎打滚而死,那是很难受的哦?”
杰洛尼莫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望着那没被剧烈的光辉所吸引的向日葵。
“这真的没关系?杰罗尼莫,呐,你为什么要停下最后一步呢,莫非不愿承认我是太阳了吗?”
邪神化身开朗地笑着问道。
“你是阿兹特克的第一太阳,别说要求承认,如果你下达了什么命令,我一定都会乐意去做。”杰罗尼莫停顿了几秒,“但是,我的太阳不是你,我们大家的太阳,已然不是你了,全能之神·特斯卡特利波卡!”
“哦?”
邪神化身没有生气,只是歪歪头。
蹲下去的杰罗尼莫直视着她,拼尽全力的喊道:
“你看到了吗?你看到这向日葵了吗?它没有低下头,而是把头转向身后,就好像是为了一口咬断那套在它脖子上的那牵在太阳手中的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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