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西行。犬戎人欢歌笑语,华夏人忧心忡忡。
陆贞亲眼目睹父亲一跃跳进了黄河,这一幕成了他小小年纪挥之不去的噩梦。他经常伏在母亲乘坐的马车上,呆呆地发愣。
他会忽然张口问道:“母亲,你说父亲会在另外一个地方从河里飞出来吗?”
这句话他已经问了何止百遍。
陆夫人魏乙妹不厌其烦地回答:“当然会的。父亲那匹马是宝马不是吗?会飞的那种。”
陆贞又问:“那是要我长大了才能再看到他吗?”
陆夫人拍拍他的脸蛋说道:“是。等我儿长大了,就能再见到父亲了。”
开始的时候陆夫人讲这个话还要忍住泪水,到后来眼泪流干了,也就无需再忍。
龙王被大字型直立着绑在一辆战车上,一路上大骂不止。开始尹鲁异常恼怒,不是没想过一刀结果了他。但放跑了陆终,偏巧他送上了门,只好把他押回去,好歹也充个数,关键时候让大王消消气,为自己这个脑袋加个保险。
龙七每天给他喂水喂饭,时不进被他一脚踢下车去。龙七知道主人心情不好,有时候专门上来让他踢两脚。
只有两个时间龙王不发脾气不骂人。一是睡觉的时候,龙王被绑在战车上照旧鼾声如雷;另外就是陆贞爬上他的战车,盘腿坐在他对面。尹鲁对所有华夏人都极端苛刻,唯独对陆贞网开一面。前后上千人把他们夹在中间,一个六岁的顽童,几百双眼睛看着他,战车车夫距离五尺远,谅他也使不出什么诡计。尹鲁对陆贞放宽管制,不光是还记着大谷帮忙出的那个主意,其实更重要的是他也特别喜欢这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陆贞问龙王的问题基本上都稀奇古怪,十有**龙王答不上来。陆贞经常逮住一个问题跟着刨根问底,一个答不出来,其它的当然也一无所知。
过了黄河第二天上午,阳光大好,龙王被晒得大汗淋漓,浑身湿漉漉的。陆贞也不嫌热,又爬上了他的战车。
“黄河的水能不能倒着流?”
“黄河的水能不能不流?”
“黄河的水能不能跟着人走?”
……
龙王知道陆贞是想怎样把黄河的水淘干了,看看他父亲会不会还在当初跃下去的地方。他提的问题龙王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而他知道的答案又不能告诉他。
见龙王答不上来,陆贞就刮鼻子讥笑他。挚鹰身材高大,陆贞够不到鼻子,就爬到战车围栏上去刮。龙王突然张嘴咬住陆贞的小手,陆贞就一翻身骑到他脖子上,揪胡子拽头发。
陆夫人远远看到了,大声呵斥,龙王大笑着不以为然。
一个游戏玩长了难免索然无味。陆贞忽然说道:“王侄,我给你背诵一篇文章吧,父亲最爱听我背诵文章了。”
龙王点头答应。
“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
陆贞摇头晃脑地背了没几句,龙王头往下沉,鼾声大作。对于龙王来讲,读书声胜过任何催眠**。
陆贞无趣,跳下车到路边掐了一根狗尾巴草来,对着龙王的嘴唇搔弄了几下。龙王吃痒,用力甩了甩头。
陆贞把嘴贴在龙王耳朵上,轻轻说道:“王侄,你装着睡觉,我说话你只管听不要答我,也不要点头摇头,听明白了吗?”
龙王点了点头。
陆贞用力揪了一下龙王的胡子,“都说叫你不要点头了。”
龙王一时错愕,不知道该如何表示。
陆贞看他不动了,以为他又睡着了,就又揪他胡子。
龙王哭笑不得,小声说道:“王叔,你要怎么个表示才如你意?”
陆贞想了想,“我抓住你腮上的胡须,你听懂了就咬一下牙齿,听不懂就咬两下,同意呢就咬三下,不同意就咬四下。”
龙王赶紧咬了一下牙齿。
陆贞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以示奖赏。
陆贞大声说道:“我给你背诵文章,你好好记下,一会儿我要拷问你的。如果答不上来,胡子一根根拔掉。”
龙王知道他这是说给旁人听的,马上咬了一下牙齿。心想也难为他个小娃娃,这么小年纪就这么多心计,长大了可如何是好。也好,快叫我华夏出一位英豪,免得宗族们遭受如此大辱。
陆贞小声说道:“我母亲有一柄小刀,很锋利,我可以悄悄把你的绑绳割断,你一定要假装不知情。我也看好了马匹兵刃,等到时机到了,我把马匹兵刃给你偷过来,你带上我们逃走,如何?”
这么悄悄几句话,让龙王挚鹰心惊肉跳。这确是一条好计,但也确实极其危险,光天化日之下,一旦被发现,这小家伙有性命之忧。
龙王正在犹豫,陆贞又大声背了一段文章,随后小声说道:“不是怕危险的时候,再危险也没有我父亲跳下黄河危险了。绑你的绳子很是有点粗,马车后面有人,又不能一直坐在这里割,我估计要割几天才能割得断。也不知道要几天才到他们都城,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龙王咬一了下牙齿。陆贞揪着龙王的胡须,又背了一大段文章,好给时间让龙王好好考虑考虑。
去到犬戎都城是死路一条,现在逃走也是困难重重,就算是逃到黄河边上,怎么过河呢?过不得黄河,还是要被抓回来。况且龙王是带兵的,他十分清楚当下的处境。如果有人被他抓了,上千人的队伍押几个人,还是妇孺,插翅也飞不走。
想来想去没有个妥当的办法。也罢,左右是死,好过去遭受羞辱折磨。
一想到此处,龙王使劲咬了四下牙齿,以示同意。
陆贞高兴地拍了拍龙王的额头,“好--侄儿,你先把我刚刚教你的文章记下,等会儿王叔来考较你。”他故意把好字拉得很长。
陆贞很快又跑了回来,爬上围栏把手举到龙王面前,得意地显摆了一下袖子里那柄黑黢黢两寸来长的小刀。
捆绑龙王的绳索是用粗麻拧成,足有一把粗细,用水打湿了极有韧劲儿。小刀很小,又要偷偷躲在竖梁后面下手,确似不知道要几天才能割得断。
陆贞也不多想,只要不停地割总会割断。道路并不平整,战车一边走一边摇晃,陆贞就借着车辆摇晃的时候下手,这样才能不被后面的人发现。
木轮车吱呀吱呀地响,陆贞一边上下挥舞那柄小刀,一边摇头晃脑地调教龙王的文章。
本来龙王一听到读书声就嗜睡,此时也没了睡意。他着实替陆贞捏着一把汗。说也怪了,自己金戈铁马战前拼杀也从未这样紧张过。想来想去让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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