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有人,床上有人,哪裏都有人。
她咽了下喉咙,悄咪咪地拉过薄被,原本只是盖住肚子,现在整个人恨不得缩进被子中。
把脚缩进被子,恐惧感减弱许多。
裴舒语说:“没有,我才不怕。”
学校人性化地给每间宿舍都安了空调,配有独立的电路,不会自动关闭。
冷气在室內蔓延。
季顏冷不丁地:“你还记得晚上那部电影吗?”
本来只是在脑子裏想想,现在被提出,裴舒语脊背发凉,神经绷着:“啊,那个啊,我忘了。”
季顏盯着她僵硬的表情:“哦。我记得有一幕是在水……”
“打住,”裴舒语急忙叫停,“半夜三更,聊这个做什麽。”
季顏好脾气地:“好,不聊这个。”
被子下的身体悄无身息地挪动,裴舒语小心翼翼地往季顏身边贴,身体的热度贴合穿来,压下心底最后一丝恐惧。
她暗自松了口气。
再一次在心底抨击选电影时,那个投票的自己。
她太高看自己的胆量了。
但季顏全程看到尾,为什麽一点都不害怕。难道这就是知识的力量。
她抬了下眼。
季顏头顶并没有散发光芒。
嗯,知识的力量隐藏在深处,岂是她这种数学考不到对方零头的人能看见的。
越想越无力,越想越想笑。
人与人之间的差別怎麽能如此大。
“在想什麽?”季顏总是能在她畅想的时候打断她。
裴舒语自然不会承认刚刚想着的东西:“没什麽,在酝酿睡意。晚安。”
季顏:“晚安。”
夜色渐浓。
身侧的呼吸逐渐平缓,裴舒语闭合的双眼睁开。
她还是睡不着。
她扭头,视线落在熟睡的人脸上。
季顏的骨相优越,皮相也优越。她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裴舒语可以清晰地看见季顏脸上的一层小绒毛。
平日裏找灵感时,裴舒语见过许多长相好看的人,可季顏总是能让她一眼惊艳的存在。
不具有攻击性的眉眼,偏偏冷下时,让人无端畏惧。
季顏的唇很润,浅淡的粉。
五官是标准的三庭五眼,睡着时,五官软下,眉宇中都是温和。
她不自觉地分析起季顏的脸型。
她是为了雕刻模型的五官做准备。裴舒语在心裏想。
季顏的睫毛很长很翘,在睡梦中,还会无意识地抖动。
很可爱。
很好看。
忽而,睡着的人动了下,裴舒语急忙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季顏翻了个身,面朝她而睡。
更近了。
她能感觉到季顏落在她侧脸的呼吸。
不敢再去看了,季顏的睡眠向来浅,被抓包就不好了。
困意终于到来,裴舒语睡去。
一段段的梦碎片。
晚上的那部恐怖电影也出现在梦中。
……
裴舒语是被闹钟叫醒的。
迷迷糊糊的,意识还不够清醒。怀中的温软让她忍不住蹭了蹭。
很顺滑的肌肤。
“醒了?”温润的,透着刚睡醒的哑意。
裴舒语打了个激灵,眼一睁,是放大无数倍的人脸。
身为顏狗的裴舒语顾不得欣赏更多,僵硬地扯了下唇:“早啊。”
季顏挑眉:“早。”
向来不知道社死二字怎麽写的裴舒语这次知道了。
她竟然搂着季顏的腰,睡醒时蹭的,是季顏的脖颈。
她什麽时候搂着的!
一双手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裴舒语头一次生出了把这双手砍了的冲动。
好在,季顏察觉到了她的不适,递出台阶:“再不起来,就来不及了。”
裴舒语:“哦,对,对,我要起来了。”
清醒的缓冲都不用了,直接蹿下床。
换衣洗漱完毕,裴舒语找回理智。
她和季顏都是女生,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和对方抱在一起睡觉也没多大关系。
自己怎麽有种掩耳盗铃的感觉。
她平日裏不都是那样和季顏搂搂抱抱的吗?
都怪学校,这麽快集训,害得她反应都变慢了。
去画室的路上,有几辆推着小车卖早餐的小摊,这些小摊有时比学生更能知晓学校的各种调整。
在画校门口,不出意外地遇到卡点的祁英和华玉。
祁英眼珠子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又一圈,有些失望地:“你们……”
裴舒语:“我们?”
祁英昨晚脑补了百八十部小说,按理来说,孤女寡女共处一室,还同床共枕,怎麽都应该有点什麽吧。
这两人的表情,怎麽跟平日裏一模一样。
季顏将剥好的鸡蛋递给裴舒语,淡声问:“祁同学,还不进画室吗?要迟到了。”
口袋裏的手机震动。
是“上桌吃饭小队”群聊的。
华玉:【不在一个画室,还能吃到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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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彩虹屁][彩虹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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