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担忧他们安危的,只有面前的诸淮。说什麽杀了对方而已剩下的人会继续照顾诸淮娶他当老婆什麽的,他根本就无法接受。
“这不行那不行的,你们偏要內斗的话,还不如我直接把你们全部塞在一起变为一个人!”诸淮说着,忽然懒得再和相柳多费口舌了。
他虽然不理解相柳的思维,但他已经意识到一件事:如果他能够强到把相柳抓回去的话,那面前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诸淮彻头彻尾地悟了。
比起说服他们不要自相残杀,还不如努力修炼,努力变强,虽然以人类之躯匹比祭神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但若是诸淮是一位强大至极的天师,那麽他便可以直接把面前的相柳按在地上打一顿,而不是在这裏听他胡说八道了!
诸淮说:“我不要跟你聊天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我要回去修炼了。”
他不想再看相柳一眼,抽出神昆打算击碎面前的幻境。但身后的相柳却忽然按住他的手,灯光下,相柳的一头金发熠熠生辉,眼中的血色流淌,令人不敢直视。他说:“怎麽这就急着走了呢?”
在他的身后,那一套华美的婚袍悄无声息地朝着诸淮的方向飞来,一席血衣将他削瘦高挑的身躯缠住,精致细腻的布料上传来阴冷的触感,散发着森然鬼气,如活物一般将面前的人类吞噬。
诸淮在这一瞬间被血衣彻头彻尾地缠了起来,他的双手被一圈圈缠住,听见相柳传来的笑声,他将那柄锋利的神刃取走,神昆在鬼神手中发出接连不断的嗡鸣声,却被男人一指点下,他冷笑一声,神昆满身的禁咒被一手封印,不甘地陷入沉寂。
相柳将那把刀随后扔到一边,看着在自己面前近乎被剥得赤条条,艰难地抬起脸挣扎的诸淮,他说:“这套嫁衣来之不易,亲爱的,你多怜惜我一分,让我看看你为我穿上婚袍的模样,好不好?”
他这麽说着,诸淮却已经被扒了个干净,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白皙的身躯如被红绸包裹的银鱼,肌肤薄而细腻,浅浅一层,被猩红的嫁衣一衬,显得几乎有些晃眼起来。
怎麽这麽快就想走呢?相柳漫不经心地想,诸淮待在本体身边待了那麽久,也不知道对对方说了多少甜言蜜语,多麽精心呵护。前不久,他才跟着木相离开,站在身前对他拔刀相向,现在他们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说了几句话,诸淮这麽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岂不是置他于不顾吗?
……他的妻子应该更心疼他一点才对。
相柳想着,脸上的笑容显得那样温柔,他说:“我为你束发吧,诸淮。”他文质彬彬地说着,这一身气派,像是富可敌国,挥金如土的世家望族,正准备迎娶自己的妻子,让对方试穿准备许久的婚袍呢。
诸淮费力地挣扎着,感受到柔软的红袍滚到他的身上,紧紧贴着他的肌肤,森冷冰凉的触感传来,那些布料如活物般在柔软的身躯上滚动,慢慢缠住这具躯体。诸淮几乎生出一股要被其吞噬般的感觉,越是挣扎,便越是无力逃脱。
他干脆深呼吸了一口气后,便放开手,不再去管了。这一放手,身上传来的力道反而温柔了下来,如春风拂面,再也透不出刚刚的恶劣,这套婚袍似乎还跟主人一个脾性,该做出温柔做派的时候,倒是不会让诸淮感到一丝的强硬。
诸淮说:“让开,我自己穿。”
不就是穿婚袍吗,诸淮想,他又不是没有穿过。
说起来,在上辈子的时候,诸淮曾经也有过像现在这样,在完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便穿上了嫁衣,就那样莫名其妙地成为了柳相的妻子。只是柳相从不允许他离开祖宅,所以就算是在成婚后,诸淮也是仍然和柳相待在一起。
往日的回忆在脑中划过,他稀裏糊涂地听见屋外传来的敲锣打鼓声,看见曾经沉寂的祖宅裏堆满了大红装饰,他被换上一套嫁衣,戴着凤冠,然后便被抱进了柳家祖宅內,与那尊祭神的神像待在一起。
他听见耳边传来的声音,一拜天地——
诸淮浑浑噩噩,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也不清楚。他的养父在那时已经去世,亲生父母又拿他当替死鬼,所以诸淮既无亲族,也无养父。就那样稀裏糊涂地和人成了亲。
他似乎得到了很多聘礼,多得几乎数不过来的华美珠宝,在那尊神像前,诸淮听见一道声音说:“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诸淮是迷茫的,但他恍惚间看见了柳相的身影,柳相垂着眼睛,好像在期待他的回答。
诸淮想,他讨厌柳相吗?有些讨厌,也有点觉得柳相太奇怪了,总是一个人待在祖宅裏,还老是遵守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规矩。但他……也并不讨厌对方。
诸淮说:“我是男人。”
他有一瞬间的慌张,听见耳边传来的笑声:“作为契子,你本就是要嫁给我的。”
这是男人也可以嫁人的意思吗?
诸淮穿着嫁衣,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他坐在椅子上,相柳站在他的身后,为他梳着发,在祭神的手中,他原本的一头短发在一瞬间生长了起来,长得非常快,快得像是可以立刻马上去打生发广告引爆互联网,成为所有人眼裏的救命恩人。
诸淮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黑发垂至脚踝,像一片格外黑亮的丝绸,在相柳的手中精心伺候,细细梳理。很快,镜中的身影便变得清晰起来,诸淮闭着眼睛,不愿意去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但相柳在他耳边轻轻呼唤着他的名字,要他去看。
“怎麽不愿意睁开眼睛呢?”相柳轻轻点在他的眼皮上,声音讨好:“诸淮,看看吧,看看我为你准备的婚袍。”
他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恳求,落到诸淮耳边,带着微微喑哑的触感,似乎是被他的这幅样子勾动了,诸淮更不愿意睁眼了,想也知道相柳会把他折腾成什麽样子。
耳边传来一声嘆息,相柳轻轻地吻上他的唇,在这样的亲吻下,诸淮的眼睫毛被吻得湿漉漉地,他终于睁开眼睛,看清了面前的自己,那一瞬间,他被镜中的人惊艳了。
一道一头墨黑长发的身影身穿大红嫁衣,他坐在镜子前,漆黑的眼珠亮如星子,脸上画着精细的妆容,却不显得女气,反而更增添了一丝英气。
他面容俊美无俦,风姿卓越,眉心点着一点朱红,头戴凤冠,服饰雍容华贵,修长的脖颈微微仰起,拉扯出一截被血色淹没的白皙肌肤,俊美得让人透不过气。
仿佛被那双眼睛望着时,都会不由自主地为他驻足,与他对视,就像是遗忘了时间,被那双明亮的眼睛看透了灵魂。
诸淮一瞬间有些惊讶,被那片大红的顏色吞没了视线,几乎看不见其他色彩,身旁的相柳痴痴地望着这一幕,他轻笑着说:“现在,是你第二次嫁给我了,诸淮。”
“我好看吗?”诸淮询问道。
相柳说:“好看。”他轻轻嗅闻着诸淮发丝上的气息,真的很耀眼。
诸淮点了点头,他说:“我也觉得好看。”片刻后,他感慨了一声:“你的眼光,确实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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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诸淮:我不要穿嫁衣[小丑]
还是诸淮:但是你的眼光确实很不错[狗头叼玫瑰](一个其实知道自己长得很帅的诸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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