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丶一个背着个不知道死没死的老头儿,灰头土脸丶满身是血的,干什麽呢这是?
「呢,二位请了———
领头的斟酌了一下用词。
「嗯,不知二位这是?」
他一指棺材。
安梓扬沙哑着嗓子,从垂下的头发下面,用一双猩红的眼睛木然看了他一眼,吐出了三个字。
「我师父。」
梅青禾也掂了掂背上的老道。
「师叔。」
「哦——唐突了。」
领头的江湖人恍然大悟,似乎明白了什麽,脸上也是一副兔死狐悲之色。也不再多问,伸手朝着外面一引。
「请——可需要搭把手?」
「不必。」
安梓扬沙哑着回了一句。
沙一一沙拖着棺材,一步一步,跟跪着朝外走去。
梅青禾也是低着头,同手同脚的跟上。
她在演戏骗人这方面的悟性,跟李淼在武功上的悟性也差不多少,眼下装的是怎麽看怎麽别扭。可在这些江湖人眼中,却正是大悲之下的局促之举。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领头的江湖人一声长叹。
「唉——也不知道我若是死在这里,我门内那几个崽子,会不会有这般伤心「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同伴也是应和道。
「拖棺归乡,真是仁义———却是忘了问一下他们的门派丶姓名。这等人若是平日里交好,日后碰上劫难便可以放心托付的—-唉,却是不好再追上去问了。」
「是啊是啊。」
而在前方,安梓扬眨了眨眼,把泪花挤掉。
逢场作戏的功夫,他早就在青楼里练出来了。论起骗人,天下没有再比那里更适合修行的场所。
两人一路前行,碰上的江湖人就越来越多。
他们这幅姿态,引来了无数敬佩丶同情的目光。
今夜死的人实在太多,不止是王恭厂,还有瀛洲天人四处屠杀死掉的,也不知凡几。今夜的京城可说是哀鸿遍野,这些江湖人就算没有相熟的人死掉,现下心情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再去看安梓扬这拖棺归乡的架势,都被触动。
就有一女子提剑过来,关切问道。
「二位,可需要搭把手?我·——也要出城。」
安梓扬说了句「不必」。
那女子却是没走,继续说道。
「二位,一起走吧我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她话未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师父昨夜前往王恭厂,就昨晚那动静,估计已经是凶多吉少。我本想过去为他老人家收尸,但越是往前走,就越是没了力气——」
她哭着摇了摇头,自顾自上前扶住了棺材。
「我不敢去看,就当是我的师父也在这棺材里吧将你们送下,我就退隐江湖,这些事情我实在是扛不住了——.」
她这番话,情真意切。
勾的周边无数江湖人都是戚戚然垂头不语。
安梓扬犹豫了一下。
「也好,只有我们两人也是显眼,多上几个人正好做个遮掩。」
于是他点点头,继续迈步向前。\/阅|读|模|式|内|容|加|载|不|完|整|,退出可阅读完整内容|点|击|屏|幕|中|间可|退|出|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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