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宗可不希望自己的元帅府也变成那个德行。
经济是战争的基础,明军落到这般田地,就是因为军队太多而经济断崖下跌,以至于原有的指挥体系出现问题。
本来是一个总副参游完整的指挥体系,以各营战兵为机动作战、数卫旗军在外围进行围追堵截,形成完整的包围圈以歼灭战战胜敌人。
但现在兵饷补充不足、兵粮供应不上,卫所在长达数十年的战争中耗尽新血,变成了一出兵打仗就是总兵、参将、游击各率千人,形成一营战兵。
几个总兵凑一起,形成几个营的联合作战,这不是扯蛋么?战场上谁听谁的呀。
所以这更加坚定了刘承宗的意志,元帅府只要高素质人才,像那种打仗像梦游一样的家伙,白给他都不要。
杨正芳倒是不怯场,带着一队军官来到大营,远远看见营帐前的刘承宗,便拜倒行礼。
刘承宗抬手让羽林骑上前将其扶起,带着几分惋惜笑道:“可惜将军执意还乡,不能与我共谋大事,此后山高水长,也不知是否有缘能与将军再会。”
“暂备下弓弩百张、长枪百柄,以供将军路上防备野兽,另有白银百两供路上吃用,以及薄酒一杯,拿来解乏。”
刘狮子笑眯眯让人呈上托盘,亲自倒了杯酒,这才让羽林骑递给杨正芳。
倒不是他希望杨正芳受宠若惊,突然改变主意不回去了,而是要做个姿态给新降的张上选及镇筸兵各级军官看的:我刘狮子对这个不为我用的人都这么好,何况对你们呢?
杨正芳确实是受宠若惊了,他甚至不理解刘承宗为何对自己如此重视,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刘狮子对他的表情非常满意,心说你们可是我手下这帮老陕将来进军湖广的钥匙啊!
别说一百两,就是一万两他都给得起!
杨正芳饮了酒,心甘情愿地抱歉道:“战场上大帅还寻来美酒,招待我这败军之将,末将多谢大帅厚恩!”
“不花心思。”
刘狮子笑眯眯地摆手,满脸都是自得之色:“祖宽抢的,借花献佛。”
说罢,他展开手臂道:“那我们便就此别过,将军一路慢走,有缘再见!”
杨正芳接连点头,又看了看就此分别的张上选,重新抱拳行礼后向南走去,那里有已经发给路费的镇筸兵,正结着一个个大队等着他。
只是这离开的脚步有多沉重,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总之,刘承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环顾收拾了尸首,血迹却仍未干透的战场,深吸口气,露出心满意足的踌躇满志。
他转过身,对诸将道:“传令各营,全军拔营,北上!”
杨正芳起初收到张天琳劝降的消息,并不愿投降。
因为他的军队并未受到太大损失,原本有七千人,打了一下午还有六千多。
尽管他知道自己肯定不可能在这个战场上取胜,却也觉得就这样投降,太憋屈了。
哪怕丢下装备,一股脑跑到河边,能从浮桥跑的从浮桥跑、不能从浮桥跑的从渭水泅渡呢,他至少还能带回去五千人。
毕竟他的兵都生长在五溪之间,人人都会水。
更重要的原因,是张天琳说话不好听。
一张嘴那意思就是你菜得抠脚,自己琢磨吧,七千人被我五千人摁着打,如今我军两万之众,真动手一瞬间就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如今趁大帅赏识你,还不投降等着投胎呢?
就先不说别的,单说杨正芳看见这信,就像单骑出阵找张天琳单挑。
他寻思若非我部骑兵犯傻逼,失了侧翼掩护,我七千山兵健儿岂能被你五千骑压着打?
当场一封号称要与两万元帅军决一死战的回信就送到了张天琳手上。
不过这回信对刘狮子来说,并不出乎预料。
刘狮子很清楚张天琳瞧不起手下败将的性格特质,之所以还是要让张天琳去劝降,目的也正是要利用他这点特质。
人需要比较嘛。
没有张献忠的二百五,怎么体现刘大帅的关怀下属?
没有张天琳的倨傲,又该如何体现大元帅的礼贤下士?
片刻后,一名背插小旗的元帅府传令兵,就携刘承宗的亲笔招降信,驰马入了杨正芳的军阵。
杨正芳都已经命军队准备誓死一战了,镇筸兵的各级军官都在鼓舞士气,试图重新振奋起疲惫的军心。
他们告知每一名士兵,离太阳落山还有一个时辰,只要我们撑到那时候,就算大不了留下装备趁夜泅水渡河。
但在此之前不能逃窜,敌军骑兵甚多,一旦散阵逃窜,会被敌骑追杀至水边淹死。
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乡党,士兵们对杨正芳本就格外信赖,这会又知道到了绝境,因此人人承诺,不到天黑绝不散阵。
因此这送来的第二封劝降信,杨正芳看都没看就丢在地上了,甚至还想抬脚踩上一脚,以展现自己决不投降的决心。
好在传令兵是个能说会道有胆识的,身处敌阵也不惧怕,弯腰捡起劝降信,重新面无表情地双手奉上,道:“将军,大元帅亲笔,还是看看为好。”
听见大元帅亲笔,杨正芳愣了愣。
又对上传令兵坚定的眼神,杨正芳最后还是接过书信,道:“既是元帅亲笔,我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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