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菱格窗洒进东宫书房,将紫檀木窗棂的阴影拓在青灰色地砖上,连窗纱上绣的缠枝莲纹都染得透亮。
李承乾刚刚洗漱完毕,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劲装,见外面朝霞漫天,他心情大好,抬腿从窗子跳了出去。
“呃”秦胜一撩珠帘,刚进来就看到了太子殿下一跃而出的背影,他只好放下珠帘,转身向外走去。
来到庭院之中,见太子已经开始打拳了,他便在檐下站着,不敢靠近。
无论有没有人看着,李承乾都会寅时起床,晨读之后便是晨练,从不懈怠。
晨练当然是为了强身健体,李承乾对这件事是非常认真的,因为他实在不敢不练,有一种刻在灵魂深处的痛苦叫做脚疼,他实在是怕极了。
他深深地记着,前世他就是靠药物和运动支撑着,跟那脚疼的病魔战斗,所以这一世,他一,绝对不胡乱吃东西;二,坚决要晨练,绝对不偷懒。
晨读是为了增加自己的知识储备量,学问是无止境的,李承乾做为大唐皇太子,他必须刻苦攻读。
一本书读一遍和读十遍的感悟是完全不同的,李承乾每次读出不一样的感悟都会写下来,然后派人送给他的长史们,让他们给自己剖析、讲解。
李承乾有的时候问他们不同的问题,有的时候也会把同一个问题分别送到他们所有人的手上。
随着斗转星移,原本是六位长史板着臭脸、提着戒尺围着太子教育,而太子多是垂首听教,不知从何时起,攻守之势悄然逆转。
往日苛责太子的长史们,渐渐被太子缠住。
从前是老师围着太子挑错,如今是太子带着问题考问。
晨读仍是李承乾一人读,书声落罢,六位长史却全都要翻查典籍、伏案疾书,忙得连口水都喝不上。
李承乾一通拳打完,随意地望了一眼宜春宫的方向,现在长史们连自己都不骂了,更没时间骂那边,要不要把长孙涣放回去呢?反正留下也没什么罪可遭。
李承乾眼珠一转,拿定了主意,不能放,老爹去洛阳就是想把自己从苦读的漩涡里拉出来。
如今自己除了要上朝和批奏章以外,其余的时间全都用在了学文习武上,而他们那边则舒服的要成仙,也不起早了,也不吃粗粮野菜了,文不读书、武不动身,成天美味佳肴地侍候着。
李承乾不怀好意地一笑,我得向老爹汇报,让老爹知道他不在的日子里,长孙无忌的儿子在东宫逍遥自在,比太子过得惬意多了。
长孙无忌的皇宠是无可撼动的磐石,想一锤子砸碎,那是万无可能的,李承乾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不会硬碰硬,既然硬砸不行,那就看看水滴石穿是不是真的。
一滴水接一滴水看似柔弱又渺小,只要坚持不懈地滴下去,终有一天会击穿那块磐石。
李承乾笑呵呵地抖了抖衣襟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心欢气畅地往书房走,秦胜见太子心情不错,便笑着迎了上来。
“殿下”秦胜抱着拂尘,弯着腰,满脸堆笑地说道:“今天早朝莫要忘了复核京兆尹将圣慈观两个道童屈打成招的事,道童无关紧要,可圣慈观的人若是都能被冤枉,恐怕会寒了天下臣民的心呐。”
李承乾一直没有打断他的话,就静静地看着他说。
秦胜从尚药局拿走了大量治外伤的药,又出宫去探视了秦英和韦灵符。
以告病为由,躲开自己的视线,能悄然走得出皇宫,能昂然走得进天牢,能给死囚打救命的保票,李承乾还以为他有多大的本事,却原来最后还是要借自己的势。
昨天他在自己的面前替秦英求了情,自己没给他准信,今早他又来说了,这回连情都不求了,直接指挥自己复核。
那桩案子复核一万遍,也不可能出现第二个结果。
李恪审得有理有据,虽然是动了刑,却也是在律法范围之内,无论是打的板子数量还是动刑的时机,都没有毛病。
是秦英、韦灵符的口供和称心的口供出现了差异,李恪才动的刑,称心有物证,他们口说无凭,当然是打他们。
李承乾知道秦胜并不是需要什么真相,他只需要通过复核改判秦英的死刑,最好判秦英无罪,其次是流放。
可惜这个世界不是以你秦胜为中心的,你的愿望仅仅是你的愿望,跟别人没有一丁点的关系,李承乾也不可能替他实现这个毫无道理的愿望。
“这是你该说的话?”李承乾有几分凉意的话语,轻飘飘地滑过他的头顶,他心一紧,吓得浑身直哆嗦,他刚要张嘴,李承乾又追问了一句:“这是你该管的事?”
“殿下”秦胜深深地弯下腰,身子又矮了一截,“非是老奴多事,事关圣慈观,那可是殿下建的道观,吴王动圣慈观的人就是在打东宫的脸啊。”
豁,先是求情后是指路,现在又改挑拨了。
原来就是单纯的一桩残害幼女案,愣是被他说成了是吴王李恪针对东宫太子,李承乾不由得笑出了声,真是天道好轮回。
他不禁在心中暗笑,李恪啊李恪,让你有事没事老是在我和惠褒之间挑拨,这回也有人在你我之间挑拨了,这算不算是你的报应?
“孤建的寺观多了,难道那些僧道都能代表东宫的脸面?”李承乾冷哼一声,冷腔冷调地说道:“若是真的能,就他们干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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