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直到菜与酒水端上来,他抱着平常的心态,浅尝过一口菜,浅抿过一口酒后,如阳春三月的暖流窜进四肢百骸,让渐渐无力的身子忽然变得有了些力气时,他的面色变了。
耳听着崔岱赞不绝口的声音,他不动声色地又多吃了两口菜,喝抿了两口酒,确定那暖流、那力气不是幻觉后,早已经波澜不惊的心,突然就活了过来。
于是。
到了晚上,他借口她酒楼里的饭菜的确不错,也该让舅舅也尝尝为由,让崔岱又叫了一桌回来。
只是……
叫回来的酒菜,完全没有中午在酒楼吃饭时的暖流、力气出现。
在确实不是下人李代桃僵后,又在舅舅敏锐的逼问中,他不得不如实说了中午的情况。
舅舅听后先是大喜,继而大惊。
叫来大夫,再三确认他的身体并无大碍后,于第二日,亲自带他上了她的酒楼。
这一日,他又见到了她。
并且又在酒菜里感受到了暖流与力气。
于是,接下来,他几乎成了她酒楼里的常客。
只是……
并不是每一顿的酒菜都有暖流与力气。
在他的观察下,他发现,只有她在酒楼里出现时,才有那股暖流和力气。
只要她不在,那股暖流和力气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舅舅知道后,毫不犹豫地将她请到了大都督府,并随她开条件,只要她肯留在他身边照顾他,直到他身体痊愈为止。
而她,只是看了他一眼,连原因都没有问,就答应下来。而她提的条件则是,让舅舅帮她解决找她麻烦的人并让她的弟弟能够进郡学读书。
舅舅本来已经做好了她会狮子大开口的准备,听到她的条件,微微一愣后,当即爽快地答应下来。
他看过她解决麻烦的泼辣一面。
因而知道,那些麻烦虽然能给她造成一定的困扰,但并不能束缚住她。
她之所以答应舅舅的要求,一是为了她的弟弟;二是暂时受制于舅舅的权势。
她对他的照顾,算不得热心。
除了提供吃食和各种用水外,她都在忙自己的事。
几乎没有与他闲谈过。
是他,在她独守一角查账册、复盘酒楼当日突发情况、教导管事如何妥善地解决问题以及有步骤地规划酒楼将来、以时不时地教导她弟弟读书、写字之时,一步一步入了心。
而后,在她再次复盘酒楼每日突发情况等事时,不显山不露水地也提出一些小小建议,并不动声色地为她提供一点点帮助等,才慢慢慢慢与她热络起来。
他与她从来不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而是他受她吸引后,一步步地投其所好和处心积虑。
姜游又开始羡慕和嫉妒了。
宁飞燕从来没有给他做过菜,甚至都没有给他倒过茶。
都是他带她去吃好吃的,他给她倒茶。
按着发疯的羡慕与嫉妒心,姜游口不择言地攻击道:“居然要靠女人才能活,你也太弱了!”
姚长卿从容道:“只要能让禹哀在意,弱有什么关系?”
“气煞我了!”姜游猛地端起酒杯,一口喝尽后,犹不解恨地干脆对着酒壶喝了起来。
裴昭揶揄道:“真正利用和被利用的王爷都不气,你气什么?”
姜游瞥两眼谢玄,嘿嘿笑道:“就是,他都不气,我气什么!不过,说个正事。你们府中都珍藏有兵书吧?回头记得借我看看。我肚子里的珍藏快不够了,我得赶紧补补货,不然哪天掏空了,飞燕的爷爷、伯伯、叔叔们就不看重我了。宁飞燕那个女人就是狼心狗肺,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她肯定不理我了。”
“我又舍不得用十成力打她,万一打哭了吧,她以后都不理我,那我就亏大了。”
裴昭稀奇道:“你们吐蕃国,就没有像宁小将军这样的女子?”
姜游哼道:“你还能找出第二个云小郡主来?”
裴昭指腹轻敲着酒杯,“找不出来。”
“就是嘛,她们几个来自不知几千年后的人,我们能碰上其中一个,已经是撞大运了,别的就不要想了。”姜游感叹着感叹着,忽然看着默不吭声的谢玄道,“我看你书房里那么多的异志,你是不是全都看过了?怎么样,找到去她们世界的路了吗?”
说着,不等谢玄回答,他又对裴昭和姚长卿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她们有一天离开的事?”
“她不会。”谢玄开口。
在心塞地听了他们各自‘甜蜜’‘欢喜’的经历后,谢玄第一次露出了微笑。
“你怎么知道?”姜游问。
裴昭和姚长卿也看着他。
谢玄淡声道:“我就是知道。”
姜游嗤笑:“你说你知道就知道,谁能证明?”
“这是王妃给我的承诺。”谢玄眼底生光道,“就在中午。”
姜游咬着牙道:“她给你的什么承诺?”
谢玄嘴角微扬,慢慢绽出笑容来:“王妃问本王,书房里的那些书,每日给她讲两篇,够不够讲一辈子?”
“气煞我了!”姜游猛地站起来,“不行,我也得去找宁飞燕那女人给我承诺!”
裴昭和姚长卿虽然没有说话,但都默默地站了起来。
……
自东晋时期,江南开发以来,其后的所有朝代,若论风光,江南独属一份。
因而。
回京城的路,就从津义县出发,绕道江南西道、江南东道,最后抵达淮南道,其后,再经河南道回京。
东西都已经收拾妥当。
禁军与折冲兵士也已经准备好。
第二日就要出发了。
而陈起阳也在紧赶慢赶后,终于抵达了官矿。
自去年八月一别。
至今已有大半年。
陈起阳长高了。
气质也沉稳了。
在向着谢玄、裴昭、姚长卿、姜游、独云摇、宁飞燕和苏禹哀等人一一见过礼后,他站到陈朝颜跟前,克制地叫道:“姐。”
陈朝颜上前,轻轻拥了一下他后,又揉一揉他的脑袋,“辛苦了。”
“不辛苦。”到底才十一岁,陈起阳微红着眼,也轻轻拥了一下她后,说道,“看看姐姐醒来了,就一点也不辛苦了。”
互相关切了几句后,陈起阳扫一眼众人,轻声问道:“姐姐要离开津义县了?”
“嗯。”陈朝颜拉他在一旁坐下来,又递给他一杯茶后,慢声说道,“事情都已经解决了,我也答应裴大人要进大理寺任职,所以我也要京城了。”
陈起阳眼睛一亮,“我跟姐姐一起!”
“恐怕不能。”陈朝颜并不想打断他的积极性,但还是如实说道,“我要先去江南一趟,此后才回京城。”
陈起阳眼里的光霎时灭了,“我才刚到,姐姐就要走了。”
“没关系呀,最多半年,我们就能在京城见面了。”陈朝颜宽慰道,“比起之前的计划,已经提前很多了。”
陈起阳虽然不愿意,但还是点头道:“那我在京城等着姐姐。”
陈朝颜点一点头。
第二日。
在与陈起阳分别后。
车队慢慢离开了津义县,朝着黔中郡而去。
日日慢慢悠悠。
众人一路走走停停。
不知不觉,又是四个月过去。
“案子破了。”这日,车队刚在长乐郡下辖的长乐县停下来,便收到了崔仪派人送来的事关苏禹哀母亲所遇的走水案侦破信函。苏禹哀平静地看完信后,递给陈朝颜时,向着宁飞燕和云独摇道,“凶手是这具身体的父亲、继母以及凤兴楼。”
“继母和衮绣坊、凤兴楼倒可以理解,一个想杀你母亲上位,一个想毁锦绣阁,但你父亲是怎么回事,帮着外人毁自己家的根基?”云独摇不理解的歪头看向陈朝颜手里的信。
陈朝颜边看信边道:“她父亲应该是被算计了。”
云独摇啧啧有声道:“想不到古代也有这种专门做局,让人一夜之间输光家产的事。”
“古人只是科技不发达,并不是傻。”陈朝颜道,“这话不是你常挂在嘴边的?”
“说是一回事,”云独摇依旧难掩惊讶地说道,“实际碰上又是另一回事嘛。”
苏禹哀身体原主的父亲,被凤兴楼、衮绣坊利用她继母做局,使她父亲在赌坊里一日一夜间输掉了整个家产。
承担不起后果的她父亲,便在继母的诱导下,按照凤兴楼与衮绣坊的指使,在晚饭里下了致人昏睡的药,在其夫人、女儿与所有绣娘都睡下后,悄然放了火。
至于左邻右舍为什么火势冲天时才发现,则是因为继母为了上位,在火里也泼了大量致人昏睡的药的结果。
而这个继母,她原本是苏禹哀身体原主父亲的表妹。两人青梅竹马,也十分情投意合。只是当时的苏家家道渐落,而苏禹哀身体原主的外祖家则因跑船而家底丰厚。为挽救苏家,她父亲连哄带骗地抛下继母,转而找上了她的母亲。
十几年过去,见她父亲迟迟不兑现当初的承诺,继母就在气恼之下,答应和凤兴楼与衮绣坊合作,共同设下了惊人的骗局。
凤兴楼与衮绣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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