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后,我爸就一直很沉默…很少说话。我今天上完早上的课回来,换了衣服准备出门打工,才发现爸爸不在他房里,手机也没带。」
他的拳头紧紧攥著,指节泛白。
姚凤琴看著靳苍,嘴唇动了动,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忽然转身走进靳长安的房间。
片刻之后,她拿著一个宽大的白色纸药包出来,递到靳苍面前,眼神躲闪:「你爸…一直不让我跟你说。说你又要上学,为了还家里的债又打了好几份工,已经够辛苦了,不想再让你操心…」
靳苍一把抢过药包,手指微颤地翻开:「这是什么?爸到底怎么了?」
向阳从他手中接过药包,倒出里面的药盒和药丸,目光扫过药品標示,眉头越锁越紧:「Aricept… Exelon… Reminyl?」这些药名他並不陌生。
「什么?到底是什么啊?!」
靳苍几乎是吼了出来,双眼通红地瞪著向阳。
向阳抬头,看向一脸愧疚的姚凤琴,沉声问:「阿兹海默症?」
姚凤琴嗓音不自觉拔高,急切地补充著:「是轻度的!医生说是轻度的!我陪他去看过医生,医生说按时吃药就可以控制,可以医好的!」
向阳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掠过一抹哀伤,「阿姨,阿兹海默症是不可逆转的进行性疾病。药物只能延缓,不能治癒。靳伯伯这阵子…可能因为靳宇的事情,伤心过度,精神上受到太大的冲击,或许…加速了病情的恶化。」
靳苍听著,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著头,声音充满了懊恼的自责:「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每天都在他身边,我竟然…我竟然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我这个做儿子的,太不应该了…」
向阳看著他痛苦不堪的模样,心中百感交集。原生家庭的阴影,失去亲人的痛楚,这些他都经歷过,那种无能为力的痛心疾首,是能將人生吞活剥的。
他伸出手,想拍拍靳苍的肩膀,却又在半空中顿住。
客厅里陷入死寂。向阳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四周,忽然注意到客厅角落,通往某个房间的门虚掩著,露出一道缝隙。
「这是谁的房间?」他问道。
靳苍抬起头,眼神空洞:「我哥的。他走后,就一直空著,姚阿姨偶尔会帮忙打扫。」
向阳站起身,推开那扇门,走了进去。靳苍、姚凤琴和赵芷苓也默默地跟了进去。
房间不大,布置得井井有条,一张单人床,靠墙的书桌上还放著一些乐谱,墙上贴著几张泛黄的乐团海报。空气中彷彿仍残留著淡淡的旧书和木头的气息,依旧可以轻易看出,这里,曾经住著一个多么热爱音乐的人。
向阳的视线缓缓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停在床边一个半旧的书架上。
书架摆放著各种音乐相关的书籍和CD,但在其中一层,明显空出了一个长方形的位置,积尘的痕跡比周围要浅一些。
「这里…本来摆著什么吗?」向阳指著那个空位。
靳苍顺著他的手指看去,眉毛猛地一扬,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把小提琴…对,一把很旧的小提琴!我哥以前常常擦拭它,但他说已经坏了,拉不出声音了。小提琴…不见了!」
「这边山上,是不是有位音乐老师?你哥小时候跟他学过小提琴的。」
向阳追问,语气甚是急切。
靳苍努力回想:「音乐老师?没有啊…我哥从没提过。那把琴,我记事以来就一直是坏的。」
赵芷苓却突然开口:「有的!我想起来了,大宇是学过。那时候我跟他都还唸小学,阿苍…你那时还没被接回来。我跟大宇一起去上过几次课,是个姓邓的老师,就住在附近山上。」
姚凤琴也想了起来:「妳是说那个邓老师?哎呀,可是他很多年前就被他儿子媳妇接去市区一起住了呀,听说后来还移民了。」
向阳立刻转向赵芷苓,目光灼灼:「妳还记得那个地方怎么去吗?」
赵芷苓蹙眉思索片刻,不太確定地说:「大概…大概还有点印象…毕竟是小时候的事了。」
「快走!」向阳低喊一声,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
赵芷苓点点头,不再犹豫,也跟著转身朝外跑去。
一行人怀著一线希望,匆匆跟上,奔向未知的山路。夜色,已经悄悄开始笼罩这座焦急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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