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成就不过也是外面人类社会本身就有的。
季云酌目光下移,看着海滩上的人群,他们都是基地声称的“普通人”,没有精神体,没有异能,没有超智商,在这个国家的管理领域裏,他们甚至肤色无差,只有长相的不同。在兽人眼中,他们的确平凡渺小,随便一场天灾就能将人类搅得民不聊生。
但是他们很和谐,不会因为兽性的食物鏈互相残杀,基地的法规修修补补数百年仍留残漏,毕竟精神体带来的自然界野性实在难防,人杀人而无有效立案的例子数不胜数……
季云酌不再想这些,他现在是身处人类社会,能安居就已足够。
万幸他所来这些时日见到的都是相处中的纯粹。
“喝得完吗?喝不完不要硬撑。”谢忱提醒他,见他每次进口的量都不多,此时状态似乎已经有点飘飘然,眼圈泛着红。
季云酌轻笑一声,说:“瞧不起谁呢,这点酒量承受不了我都不好意思和你站在这儿。”
谢忱又往他旁边靠了靠,说:“我看你一直不说话,也没动静。”
我只是在感怀,季云酌心说。
“这裏真美,你以前上学也会在这条路经过吗?”季云酌问他。
谢忱说没有,他过去上下学要乘车,固定车站不在这裏,不过出门散心会往这裏走。
“你也会有烦心事啊。”季云酌又喝了口微醺。
这话听得谢忱笑了:“谁都会有烦心事,不过那些都过去了。”
季云酌扭头看他,通红的眼睛直视着谢忱。
其实这两瓶的度数并不小,但已经是便利店最低的,谢忱买之前还询问过季云酌,对方说完全没问题。
此刻酒意已经漫上他的脸颊,晕开两朵緋云,眼尾也泛着水光。眨巴两下眼睛,睫毛湿漉漉地轻颤,琥珀色眼眸蒙着层雾气,像只迷路的小鹿。仰视的角度平添几分懵懂与无辜,整个人散发着慵懒又惹人怜爱的气息。
谢忱被他注视得咽了咽口水。
“什麽过去了?”季云酌不承认自己已经有些醉了,说话都直白得多。
“嗐,也没什麽,无非是学业相关,我那会儿的成绩还没像高考呈现得显著,总是起伏不定,让我很是担心。”
“你看现在,我不还是关关难过关关过了嘛,所以这点青春心躁也彻底结尾了。”
“哦……”季云酌转过头,木纳地点了点。
他又灌了一大口。
“別喝了。”谢忱给他夺过来,发现已经空了。
两个易拉罐瓶轻而易举就捏扁,他斗胆将“摇摇欲坠”的人靠在自己肩头,埋进胸口,季云酌没有反抗。
“谢忱,谢谢你。”五个字说得很清晰,语速平缓,仿佛说话人还清醒着。
“谢我什麽啊?”谢忱憋着笑问他。
季云酌没回答他,不知是天色越来越暗,还是他眼皮再没力气掀起。
“夏天真好啊。”这是他最后一句字正腔圆的话。
“夏天真好啊。”谢忱重复了他的话。
夏天真好,真幸运在这个季节遇见了你,我们能在不骄不躁的蓝调时分漫步观海,这是天色最潜移默化的时间段,暧昧催化人间的静止,其实最合适不过一束花和一句告白。
可是花没有,被暗恋的人还酒酣耳热。
夏天真好啊季云酌,我在最喜欢的季节遇见了你,从第一眼见到你时的感觉就不对劲了,我是不是太见色起意了……所以我不敢说,我怕你惊讶排斥我,也害怕这点感觉是错的,只是青春期最后剩余的中二荷尔蒙在恶作剧,怎麽能因为短暂的接触就立刻告白呢?我得给自己更多的验证。
验证这不明所以的感情的真假,別让误会蒙昧了悸动。
长这麽大第一次谈感情,他可不能辜负了心上人。
可是下一秒——
“哎,季云酌,你是gay吗?”
季云酌:“……”没有回应。
谢忱轻舒一口气,幸好不会有回应。
结果又有反应。
靠在怀裏的季云酌摇了摇头,喃喃道:“不是……”
谢忱:“!”
“啊……你没睡啊,我……嗯……你回答什麽呢,刚才有人说话吗?”
季云酌推开谢忱:“回家。”
“我自己走。”
走了两步还挺直,结果下一秒开始歪歪扭扭。
谢忱忙把他拽回来。
“那裏是大马路啊云酌!”
.
像一只一路哼唧的小猫,但季云酌的手始终没挣脱谢忱的十指相扣,两人走路上贴得很近,因为一方的不平稳导致偶尔跌跌撞撞。
这条谢忱走了数十年的路从没像此刻一般漫长悠远,他心虚自己没身份的得寸进尺,可分明是在搀扶季云酌时对方的手“主动”插进来的。
“季云酌,你要一直这样牵着吗?”
“季云酌,你不回答我就当默认了啊,我有录视频为证。”
“季云酌……”
“哎呀好好走你的。”迷迷糊糊的人打断他的叽叽喳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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