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终于望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冷眼看着自己,又头也不抬地离开了。
荣庸立马追了上去,却迎头撞上了一棵柏木。
原来他从未离开过这裏。
荣庸又去了昔日的楚侯府。
可这裏依旧没有楚清怆的任何踪跡。
偏僻漏雨的小院裏青苔横生,荣庸分明听见了少年的诵读声,可推开破旧的木门,一眼便能望到头。
破旧的书箱大开,装着衣物的箱笼也早成了枯木,这裏并没有诵读的人。
到最后,荣庸甚至回到了昔日的王府。
年老的门房早已昏聩,望着狼狈不堪的帝王仍旧唤着“王爷”。
他不太明白如今的情形,但还是用手指了指王府最偏僻的那个院落,纳罕道:
“王爷!王妃方才回来了!他去了屋裏,还冲着我笑呢!”
“真的吗?他真的回来了?”
荣庸闻言喜不自胜,又拍了拍老门房的后背,立马冲去了后院。
可就在他将将起身的前一刻,王府的角落內突然亮起了火光,大火点燃了天际,又迅速熄灭。
待侍卫们赶到时,才发现,从头到尾,那处偏僻小院裏被烧毁的,也只有一身被叠得方方整整的喜服。
而在同时,皇宫的珍宝阁內突生异火,幽蓝的火焰席卷了金珠玉器,又从那上头掠过,最后只带走了一只保存完好的草编蚂蚱。
至此,楚清怆曾为荣庸留下的一切,俱已消磨殆尽。
荣庸跪坐在昔日的王府內,迷茫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当年好像也是在这裏,他迎娶了那个人,掀开了他的盖头,又在这裏舞了一整夜的剑。
他怕玷污了他,又怕他被声名所累,那麽不远不近就好,守护之后再完完整整地还给荣明睿吧。
荣庸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可那时不敢说爱,却放在心头珍视的人,也是在这方小院內受尽了冷遇,成为了他最厌弃的妻。
为什麽一切会变成这样呢?
荣庸又望望自己,手上的薄茧已消,大权在握的日子裏、生杀予夺的日子裏,他又做了什麽呢?
是他忘了来时路,丢了同行的人。
荣庸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拒绝了随侍的人服侍,一步步走回了宫裏。
他还是不敢承认自己彻底失去了那个人,也不敢承认那就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可任凭他找再多的术士和高僧,得到的都是那句:“公子寿数已尽,早已不在人世。”
荣庸自然不信,他想楚清怆一定是在怪他,怪他不肯给他买纸扎,也没有陪他去给他们的小瑜儿买见面礼。
于是他亲手扎了一个又一个的灵房、摇篮和爬床,甚至买下了整个盛华坊给他们的小瑜儿。
可那些纸扎竟然从来都点不燃,便是浇透了烈酒强行点燃,也还是会半途熄灭。
大师们说,这是因为那个人不愿意收。
荣庸笑出了眼泪,轻声问道:“是因为……因为恨我吗?”
众人都默然了,只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摇了摇头,嘆息道:
“也不是,他只是不想有牵绊了,觉得很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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