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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讨好。
何序再醒来是在卧室裏, 门窗锁着,她右脚上多一根锁鏈,很长, 足够她在卧室裏的任何一个地方活动, 可一旦触及门口,就是她无论如何都去不了的地方了。她用手扯, 用牙咬, 在柜子的棱角上磨, 在卫生间的门框上磨, 不要说是弄断它了,一番折腾下来连点磨损的痕跡都看不到。
她整日整夜被关在房间裏, 听不到声, 打不开门, 除了负责给她送饭的胡代, 见不到任何一个人。
胡代不理她。
她没有手机。
一连七天了,她什麽都不知道, 连时间都开始变得模糊。越是这样,方偲的情况越像一把冰锥悬在头上,她在焦躁中恐惧, 在恐惧中挣扎。
她快疯了。
可她怎麽都走不出去……
医院,被何序那一刀伤及肠管的庄和西靠在床头, 折叠桌上同时放着电脑和手机, 一边是繁杂沉重的工作,一边是胡代一天不差的汇报:“何小姐还是想走。”
第八天,胡代:“何小姐还是想走。”
第九天,胡代:“何小姐还是想走。”
……
第十二天,胡代:“何小姐问您什麽时候回来?”
刚下飞机的庄和西握着手机:“今天。”
何序被弃之不理的处境就在第十二天结束了, 从第十三天开始,变成庄和西每天白天不见踪影,晚上回来总是一身疲惫,身上还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何序没有精力分辨那是什麽,只是不断问她到底什麽时候放自己走。
她像是听不见一样,脱下和以往风格截然不同的职业套装之后,跛着左脚去卫生间洗漱。
洗漱结束了,把她按到床上、地上、窗前、墻边任何可以支撑的地方,反復践行那句“以后就是再恨我,再想她,也只能日日对著我,夜夜被我艹。”
她双手被钳无力反抗,她们之间除了单纯的生理契合,再找不到任何一丝温情。
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何序的焦躁肉眼可见,她瘦了,眼睛、脸颊凹陷,脚踝因为挣不脱又无时无刻不再拼命挣脱,被锁鏈磨得血肉模糊。
庄和西一开始让胡代给她上药,后来找了一个很专业的护工。
护工只能短暂包扎,治愈不了持续的磋磨。
何序脚踝上的伤日渐严重。
那伤既是她的反抗,也是她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否则长时间的沉默空白会把她逼疯。
绝对不行。
她还要回东港,还要救姐姐,要见妈妈。
这个念头随着时间的推移,从坚定清晰到渐渐模糊,何序的坚持无意识被自己篡改、删减,只剩下要方偲活着。
于是第不知道多天,庄和西甫一出现在门口,何序就从蹲靠的窗下站起来往前跑,然后毫不意外地,被锁鏈绊倒在门口。
“砰!”
何序疼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她就那样毫无尊严地趴着,恳求庄和西:“庄和西……求你救救她……求你了……”
庄和西居高临下俯视着何序。她被何序那一刀捅得几乎丢了小半条命,出院之后不论怎麽调理,脸都始终显得苍白无色。
用那张脸俯视,任谁都会觉得不寒而栗。
除了眼前只有一大片黑色的何序。
何序抓住庄和西的裤脚求她:“求你救救她……”
庄和西垂在身侧的手抬起来,捏住裤腿,慢动作似的将它从何序手裏抽出来,一字一句:“她是我的谁?我为什麽要救她?你是我的谁,以什麽身份要求我救她?”
何序:“……”
一句话杀死所有。
焦躁、不安。
一天比一天恐惧。
胡代端着托盘进来,看到一动不动蜷缩在角落裏的何序时步子顿了顿,走过来蹲下。
“何小姐,吃饭了。”
何序像是死了一样,被角落的阴影覆盖着,纹丝不动。
胡代看了眼何序脚踝上好了坏,坏好了,总在渗血的伤口,第一次违背庄和西的命令,和她说话:“小姐吃软不吃硬,试试跟她好好说话。”
蜷缩在地上的人依旧没反应。
胡代:“今晚她回来了,仔细闻一闻她身上的味道。”
何序:“……”
胡代言尽于此,再多说庄和西该不高兴了。
胡代站起来离开。
走到卧室中央,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悉索声。
何序一整天没有说话,这会儿突然开口,嗓子裏透着一股吃力的沙哑:“她身上有什麽味道?”
胡代:“闻一闻,您就知道了。”
又是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何序第一次见胡代就不喜欢她这麽说话,现在开始讨厌。
房间裏毫不意外地再次陷入死寂。
胡代等了一会儿不见何序再有反应,提步离开房间。
何序就这麽缩着一直到傍晚,阳光的温度开始往下降,空调变得更加舒适。她撑坐起来看了眼远处霞光弥漫的山,拿起筷子吃饭。吃完去卫生间洗了洗自己,之后就一直靠坐在地上等车响,等门开。
庄和西进来的时候,何序身体很细微的颤了一下,没有转头往过看。庄和西的脚步也没有停留,她和往常一样把衣服脱在地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进了卫生间。
裏面很快传来水声。
何序僵直的眼神动了动,托着锁鏈往床边走。
走到之后蹲下来,看了很久庄和西脱在地上的衣服,拿起其中一件闻。
香味、疲倦味,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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