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们…打贏了仙盟？”

    回应他的，是洛红衣一声带着剧烈喘息的冷哼。

    她艳丽的脸庞苍白如纸，指尖那缕墨绿毒雾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却依旧强撑着丢了一瓶丹药到铁牛怀裏：“蠢牛…没死就起来…別…別装死…” 话音未落，她自己却踉跄了一下，扶住了旁边焦黑冒烟的药圃架子。

    苏糖直接瘫软在冰台上，小脸煞白，通灵眼黯淡无光，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有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个虚弱的弧度，气若游丝：“看到了吗…我们…真厉害…” 留影石滚落在一旁，屏幕漆黑。

    白小鹿抱着昏睡的兔兔，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塔基旁，清澈的大眼睛裏蓄满了泪水，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巨大的放松和喜悦。她轻轻抚摸着兔兔背上黯淡的星图符文，小声呢喃：“结束了…奶奶…我们…守住了…”

    陈伯佝偻着背，开始清扫广场上散落的能量晶尘、破碎的法宝残片和裂缝中的碎石。

    浑浊的老眼扫过狼藉的战场和瘫倒的众人，布满皱纹的脸上依旧古井无波，只有一声几不可闻的嘟囔飘散在风裏：

    “闹腾完了……”

    符阵塔顶，楚临渊缓缓收剑归鞘。

    霜寂剑身那令人心悸的幽蓝光泽內敛，左臂上活跃的暗金龙纹也缓缓沉静，只留下淡淡的红痕。

    他玄衣之上沾染了些许灰尘，呼吸比平时略显沉重，但身姿依旧挺拔如松，冰冷的眸光扫过下方疲惫却兴奋的众人，最后落在身旁的谢昭身上。

    谢昭几乎站立不稳，惊鸿符笔拄着地，才勉强撑住身体。

    他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挂着血丝，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经脉针扎般的剧痛，神魂更是如同被掏空般虚弱。

    然而，那双桃花眼裏，却燃烧着一种极度亢奋、近乎癫狂的火焰，直勾勾地盯着楚临渊。

    “师兄…”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音和巨大的兴奋，“我们…真他娘的…厉害！”

    楚临渊没有回应他的粗话，只是伸出手，再次扣住了他的手腕。

    比之前更加精纯平和的玄冰煞气，混合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源自心灯本源的温暖力量，缓缓渡入谢昭几近干涸的经脉，滋养着他受损的神魂。

    这一次，谢昭没有像往常一样嬉皮笑脸或得寸进尺。

    他只是反手紧紧抓住了楚临渊的手，指节用力到发白，仿佛抓住救命稻草，又像是确认彼此真实的存在。

    他闭上眼，任由那冰冷与温暖交织的力量流淌全身，长长的睫毛因为虚弱和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微微颤抖。

    两人就这样静静站在塔顶，沐浴在归墟心灯柔和的光芒下，下方是瘫倒的同伴和慢悠悠扫地的陈伯。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毒雾残留的微甜和深渊特有的阴冷，却也多了一份尘埃落定的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很久。

    一点金色的、温暖的、蕴含着难以言喻生机与纯净灵力的光点，如同温柔的雨滴，悄无声息地穿透了葬神渊上空那万古不变的厚重煞云，轻轻飘落下来。

    紧接着，是第二点，第三点……

    转眼之间，漫天金色的光点如同淅淅沥沥的春雨，温柔地洒落在弑仙广场上，洒落在狼藉的战场，洒落在每一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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