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并没有像秦王那般惊慌失措,也没有像晋王那样多疑猜忌,只是静静地听着心腹侍卫禀报从应天传来的丶最新也是最骇人的消息。
每听一句,朱棣眼中的神色便凝重一分。
但他始终保持着一种可怕的沉默,如同暴风雨中心最沉寂的区域。
直到听完所有消息,他才缓缓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胸腔中翻涌着惊涛骇浪,面上却波澜不惊。
良久,他睁开眼睛,目光看向一直静坐在阴影中丶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姚广孝和尚。
「大师,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朱棣的声音低沉,听不出丝毫慌乱,只有一种极致的冷静:「这把火,到底还是烧到咱们藩王头上了。」
姚广孝手中捻动的佛珠微微一顿,发出极轻的摩擦声。
他抬起眼皮,眼中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种洞悉世事的淡然:
「尘埃起于青萍之末,止于草莽之间。然风不止,则尘不息。皇上心头的风,已然刮起了。」
朱棣微微颔首,姚广孝的话总是充满禅机,却也直指核心。
问题的根源在于父皇的猜忌之心已被彻底点燃。
「老二慌了,去找老三。老三疑了,开始联系老五和盯梢咱们。」
朱棣语气平淡地叙述着,仿佛在说与己无关的事情:
「依大师看,我们当如何?」
姚广孝缓缓道:
「飓风过岗,伏草惟存。皇上天威雷霆,此刻非是争辩丶更非示忠之时。一动,不如一静。一默,犹如一雷。」
朱棣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
「大师的意思是,以静制动,以默代辩?」
「然也。」
姚广孝点头:
「王爷此刻任何动作,在皇上眼中皆可为『心虚』之佐证。秦王之慌,晋王之疑,已是落了下乘,自乱阵脚。王爷当反其道而行之。」
他顿了顿,声音更缓,却字字清晰:
「信任高炽世子之能,其在京中,必能恪守本分,稳如磐石。」
「信任皇上之智,虽一时盛怒,然绝非昏聩之君。蛛丝马迹,终会水落石出。王爷您,只需静观。观其变,待其时。」
朱棣听到这话,彻底明白了。
姚广孝的策略的核心就是,绝对的信任和绝对的按兵不动。
信任朱高炽能在风暴眼中稳住燕王府的阵脚。
信任老朱最终能查明真相。
自身则彻底静默,不做任何可能引起误解的举动,以超然的姿态,待其他沉不住气的人先出错。
毕竟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好一个伏草惟存!好一个以默代雷!」
朱棣抚掌轻叹,眼中露出赞赏之色:「此时妄动,确是取死之道。老二老三,已是棋差一招。」
他心中的焦虑和那一丝趁机渔利的念头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如山的定力。
「传令下去。」
朱棣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决断力,却更加内敛:「北平九门,即日起加强戒备,然只防外贼,不涉内事。」
「府中上下,一切如常,不得议论应天之事。凡有秦丶晋丶周王府之来信或来人,一律以『王爷闭关静思,不闻外事』为由,婉拒于门外,礼数不可缺,但绝不接触实质。」
「所有举动,皆记录在册,以备不时之需。」
「是!」
心腹侍卫凛然应命,感到了一种不同于秦晋二王府的丶令人心安的沉稳力量。
「另外!」
朱棣补充道,目光望向应天的方向:「给高炽去信,不必长,只八字:『父安,信尔,静待天明』。」
这封信,既是告知朱棣自己的态度,也是给予朱高炽最大的信任和支持,更是燕王府在此次风暴中的定调之策。
「属下明白!」
心腹侍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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