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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7章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疏》(第1页/共2页)

    第317章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疏》

    六科十三道联名上书,通政司中几乎都被奏疏堆满了。

    徐叔礼忙前忙后,每天都陷入到奏疏地狱中,总算是搬完了奏疏后,他怀念起自己的前同僚黄文彬了。

    一想到黄文彬年前启程去澎湖度假,如今应该在澎湖的沙滩上喝着蔗酒享受阳光吧?

    又想到自己苦巴巴的整理言官的奏疏,徐叔礼恨不得现在也打报告,调去国子监教书。

    就在徐叔礼幻想的时候,突然又有小吏来报,苏泽来递送奏疏了。

    徐叔礼记得通政使的教诲,知道苏泽是和重臣一个待遇的,连忙亲自去迎接。

    苏泽将奏疏递给热情的徐叔礼,他总觉得这个新任经历官不太机灵的样子,也不知道通政使杨思忠为什麽要用他担任亲信。

    徐叔礼拿着苏泽的奏疏,快步来到杨思忠的公房。

    杨思忠的案头也堆满了奏疏,听说来了苏泽的奏疏,杨思忠立刻放下手里的奏疏,拿起苏泽的奏疏读了起来。

    这样日子杨思忠也受够了。

    科道怕杨思忠故意迟送奏疏,专门派人在通政司看着,这种态度着实让杨思忠愤恨。

    但是杨思忠对此也敢怒不敢言,驻扎其他衙门专门督办某件事情,这也是科道的纠劾权之一。

    除了内阁之外,科道可以对任何衙门使用这个权力,通政司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杨思忠也等着苏泽上书,来出这麽一口恶气的。

    但是杨思忠同样也很好奇,苏泽要从什麽角度来辩驳科道。

    毕竟科道独享纠劾权,这也是太祖朱元璋制定的祖宗之法,也是大明立朝至今的惯例,甚至要比内阁都要早。

    科道言官也因为这项权利,而能「以小制大」,成为大明政治版图上重要的一股势力。

    这些年来,虽然苏泽通过「考成法」,拴住了科道「风闻言事」的坏风气,但是也因为考成的要求,让科道言官的战斗力更强。

    这次科道攻击报馆,主要打的也是制度牌,没有对罗万化等人进行道德评判。

    苏泽想要反驳,就要拆解科道的法理基础才行。

    苏泽的奏疏上来就是一个儒家经典。

    「古人为政,防人之口,甚于防川。」

    「此言堵民言论,犹堵奔流之河,愈塞愈溃,终至决堤之祸。今科道诸臣攻讦《乐府新报》,禁其揭露房山煤矿之弊,实欲垄断言路,壅塞民口。」

    「此非徒违圣王之道,更悖儒家大义:议政权者,天赋民权,不可夺也。」

    杨思忠皱眉,作为一名士大夫,他自然知道甚于防川的典故。

    但是苏泽将上升到议政乃是天赋民权上,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尚书》云,『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上天之视听,寄于民心民意。言论即民心之发端,非可垄断。」

    「子曰『知而不言,是为不仁』,报馆详录房山矿难真相,正是践行圣言,使民情上通。」

    杨思忠明白自己别扭在哪里了。

    儒家典籍中的议政权,一直以来都是士大夫的权力。

    但是苏泽这篇文章,却将这份权力扩大到了所有的百姓。

    可偏偏结合上「防民之口」这个论述,似乎又有道理。

    周厉王就是为了防备国人,才不允许国人议政的,后来果然发生暴动流放了周厉王。

    这麽说来,议政权又应该是所有大明子民都应该享有的权力。

    「防川之训,正警朝廷勿壅言论;天赋议政,则证民言不可禁。」

    可如此一来,岂不是报纸上可以随意刊发报导?

    苏泽果然也写上了这一点。

    苏泽认为,议政乃是天赋之权,但是这个前提是议政是真的讨论事情,而不是传播谣言。

    对于捏造谣言,谤议朝廷的,那就不是天赋民权,而是故意中伤朝廷了。

    所以苏泽认为,报社有揭露社会真相,报导社会问题的权力。

    科道也有监督报社,对报社文章进行核查的权力。

    如果真的有报纸刊印不实的消息,伪造消息来谤议朝廷,那科道也可以要求报馆停刊,甚至禁止屡教不改的报馆。

    杨思忠皱眉,他总觉得苏泽这份奏疏,反而像是为了「议政权」而上,报馆被科道攻击的事情反倒是成了一个由头。

    杨思忠也不知道这份奏疏是好是坏,如今这世道已经足够混乱了,似乎苏泽还觉得不够乱?

    算了算了,这件事且由着朝堂诸公去头疼吧,自己不过是一个区区通政使,只要将奏疏按时送上去,自己就完成任务了。

    ——

    果然,苏泽这份奏疏送到内阁,也同样引起了内阁争论。

    保障报馆的报导权,内阁其实也是支持的。

    《乐府新报》揭露了社会黑暗面,保护了普通百姓,无论是从公还是从个人道德,都是值得鼓励的。

    站在阁老这个高度,自然不会为了科道独享纠劾权,而反对报纸刊登这类新闻。

    但是苏泽这份奏疏,反而又将问题复杂化了。

    所谓言论是天赋民权的说法,等于扩大了原本士人阶层的议政权,这麽做自然是「危险」的。

    比如张居正就对此有非议。

    这麽一来,江南的书院中,抨击朝政的读书人,是不是也有自由抨击朝廷的权力了?

    《乐府新报》是官报,报导这些新闻,那其他民报也跟着效法,也成立编辑部专门负责社会新闻调查,岂不是让民间报纸也有了类似于科道的权力?

    虽然苏泽用「谤议」来作为最后的兜底条款,但是要认定「谤议」在实践上何其难,朝廷最多就是对那些大报的不实谣言进行打击。

    总而言之,这是在言路上撕开了口子。

    如此一来,百姓岂不是也能非议朝廷的政策?

    内阁中,阁老的意思也差不多。

    明明苏泽只需要上疏保一下报社,却将问题搞得更大了。

    这样一来,岂不是将科道得罪惨了?

    就连一向最支持苏泽的高拱,面对这份奏疏也有所保留。

    高拱是有志于做实事的,如今朝廷有科道掣肘,很多事情推进起来都很困难。

    如果再将议政权下放,那日后朝廷推动什麽政策,岂不是要承受海量的阻力?

    那日后还办不办事了?

    就在众阁臣都犹豫不决的时候,通政司又送来一份苏泽的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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