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摆摊算命驱鬼,早发财了。”西装男说,“是不是没门路?那你放心,有我在,我保准给你找门路,我让你生意多到做不完,数钱数到手软——”
“南星。”一直被忽略的占尧生打断西装男,他看着自己的邻居,像是第一次见,“我跟你认识这么久了,竟然不知道你会一手能跟鬼魂交流的法子。”
陈子轻装傻:“啊?什么啊?”
占尧生没戴眼镜,他的眼睛暴露在外,眼型和血丝衬得他十分凶戾。
“关于你在火车上送一个老婆婆鬼魂回家的善事,我想这不需要我重复一遍吧。”
陈子轻瞪西装男:“你不是答应我不往外说吗?”
西装男总算是记起来自己的承诺,他忙赔不是。
“算了算了。”陈子轻去把店门关上,背对着店里的占尧生说,“你妹妹的事,我知道了。”
占尧生身形巨震:“你……你见到她了?”
“嗯。”陈子轻点点头。
占尧生茫然地东张西望:“在哪?”
“在你的宿舍里。”陈子轻说出事情经过。
店里的气流都凝固住了。
占尧生就这么清楚了妹妹的死因。她没藏好,头发被夹在柜门外面让那群抢劫犯发现了。
她被扯出来的时候,肯定吓坏了。
西装男再次给占尧生递烟,这次他没接,他痛不欲生,眼里和脸上身上都有强烈的悲痛,可更重的是挫败感。
陈子轻没错过占尧生的表情,先前的猜测被验证了。
占尧提前了解为了妹妹的生命安全机关算尽,遭到了难以想象的灭顶打击。
陈子轻偷偷问系统:“444,占尧生也是重生的吗?”
系统:“不是。”
陈子轻再问:“那他是做梦梦到了前世?”
系统:“不是。”
陈子轻又问:“是周彬告诉他,未来他的妹妹会死?”
系统:“不是。”
陈子轻吐槽:“444,你说了三个不是了。”
系统:“数学不错。”
陈子轻:“……”
答案多半就在这三个可能中间,系统有次是在忽悠他。
.
陈子轻料到占尧生要他帮忙招魂。
占雨的死不关系到任务,他的法术能用出来的吧?
不管用不用的出来,他都要装作能搞定。
陈子轻搓了搓脸:“占老师,我可以帮你,但我想请你也帮我一个忙。”
占尧生似乎有预想,他让西装男出去。于是店里只剩下陈子轻跟占尧生。
陈子轻要占尧生说出周彬窒息身亡的真相。
是时候确定支线任务二的答案是一个两个,还是三个了。?
占尧生低头擦掉身前的脏污:“什么真相,案子早就破了,他是自己,”
陈子轻阻止占尧生往下说:“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那晚看到周彬的鬼魂从你房里出来吗?我实话告诉你,周彬的鬼魂有事求我,求的就是查他的死,他说不了也给不出指示,不然我早送他走了。”
话落,陈子轻指着占尧生旁边,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他就在这。”
占尧生的面部肌肉不易察觉地抽动,一双锐利的眼眯了起来。
陈子轻叹气:“不管你帮不帮我送走周彬,我都会招出你妹妹占雨的鬼魂,对于她出事,我是很难过的……”
占尧生忽然开口:“你问吧。”
陈子轻马上就问了出来:“是不是你四合院里的脏东西迷惑周彬,让他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杀了自己?”
占尧生没有否认。他借阴债,用阴损的法子改变家人的命盘。
所有见不得人的东西都在四合院里。
周彬的死不怪他,怪周彬自己,偏偏是那个八字,因此才被祭给了四合院的聚阴运阵法。
至于周彬在被阴鬼之气影响之后要怎么死,那跟他无关,他不插手。
占尧生也没想到周彬会死于塑料袋套头引发的窒息。
只在塑料袋上留下周彬本人的指纹,是为了速度收尾不节外生枝。
占尧生回想这些只觉得可笑,都是虚幻,都是虚无,他为了所谓的运势命盘让自己心智疯癫。
陈子轻问道:“你四合院的阵法是谁给你摆的,用的什么恶鬼?”
占尧生没说摆阵的人,在他妹妹出事后,他就把摆阵利用他赚利益搞什么长寿的老头给杀了,他说他不知道是什么鬼,都是招来的:“我可以带你去四合院,你自己查。”
“你当我做这种事没损伤啊?我的寿命健康都不管了是吗?”陈子轻没暴露他在四合院屁都感应不出来的事实,“你不给我准确的答案,我就不招出占雨的魂。”
占尧生怒喝:“李南星!”
陈子轻跟他僵持。
两人不欢而散,占尧生当晚就将一份名单拿到他面前。
恶鬼是一群厉鬼组成的。
每个厉鬼都有名有性,他们能被占尧生利用,靠的是他们的八字。
陈子轻想,杀害周彬的凶手是这份厉鬼名单加上占尧生,因为他也有参与,他是主谋。
名单被陈子轻收起来,没有马上填答案。
眼下要紧的是招魂,找到杀害占雨的人,给她报仇。
晚了,魂说不定就不在了。
.
丑时一刻,陈子轻和陪着他的梁津川出现在占家,占雨的卧室里,他开始招魂仪式。
一点动静都没有。
陈子轻再三确定步骤没错,他纳闷地小声嘀咕:“真是奇了怪了,我见到过占雨的鬼魂,这次怎么又招不出来了啊?”
梁津川扫了眼失心疯地捏着手||枪的占尧生,招不出妹妹的魂就要开枪杀人。
接着又扫向把手指甲啃得乱七八糟的嫂子。
梁津川烦戾地阖了阖眼,抬脚走到他身旁,弯着腰背凑近,冷不丁地开口:“她就在占尧生的背后。”
陈子轻下意识地扭头看去,没有啊,占尧生的背后哪有占雨的鬼魂。
梁津川和他耳语:“她在吃着头发哭。”
陈子轻确定梁津川没在胡编乱造,他呆滞地眨了眨眼,难以置信地用气声说:“你看得见鬼……?”
“对。”梁津川说,“看得见。”
“我看得见水房里的鬼,看得见站在占尧生身后的一群鬼魂,看得见占雨。”
“我一直都能看见鬼。”!
陈子轻一眨眼的功夫,地上的头没了,占雨七拼八凑的身体也没了。
衣柜的门是关着的,柜门的边沿没有指甲抓挠过的痕迹。
刚才的一切好像只是他的幻觉。
陈子轻提着气走到衣柜前面,小心翼翼地把柜门打开,里头只有三两件衣服挂在角落。
衣服静静地垂挂着,衣角不见丝毫晃动的弧度。
宿舍里徒留一丝阴气。
陈子轻后心湿冷汗毛倒竖,占雨死了,是凶杀,她身上的各个部位都有错开。
分|尸。
占雨被分|尸了!
陈子轻晃着腿后退了一小段路,腿撞到椅子发出刺耳声响,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一坐就是很长时间。
“扣扣”
敲门声突如其来。
陈子轻的神经末梢猛烈一抖。
宿舍门不是开着的吗?他记得自己进来的时候没把门带上。
陈子轻恍惚地走出房间一看,大门紧闭。他的神经末梢抖得更厉害了。
门外隐约有说话声。
“看吧,我就说占老师不在里头吧。”
“那动员的表格怎么办?今天就是截至日期。”
“干着急也没用,找其他老师问问看有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诶,你听说了吗,占老师下个月就要出国深造了,真好,我也想出国。”
“听说了,好像是他妹妹留学,他过去照顾,哥哥当到他那个份上也是没谁了,妹妹十九岁,又不是九岁,什么都要管着陪着,我要是他妹妹,我真要烦死,一点自由都没有。”
“比我哥强多了,我哥就知道找我借钱害我丢脸,我要有个什么都为我着想,业务能力出色长得还有个人魅力的哥哥,做梦都能笑醒。”
……
说话声没了,脚步声渐渐走远,门外陷入寂静。
陈子轻抠着手指上的小突起,刺刺的疼,他垂头看是一根木刺,这是给楼上老师搬东西的时候戳进皮肉里的,现在才发觉。
占尧生知道他妹妹被害了吗?
陈子轻用牙咬木刺,怎么都咬不住,口水把手指打湿被他蹭在裤子上,就一个礼拜天的时间,一条鲜活的生命戛然而止。
他跟占雨认识的时间不算短,相处得也很不错。
尽管她哥大概率涉及到支线任务二,涉及周彬的死,但她本身没有什么阴暗面。
陈子轻通过她的鬼魂得到她的死讯和死因,心里堵得慌。
太可惜了。
悲剧本该可以避免的。
转而一想,可能这世上超过九成的悲剧,都是惋惜。
陈子轻一下一下地抠拨手上肉里的木刺,把那块皮肤抠得发红,梁津川这会儿在上课,梁铮上外地跑生意,占尧生几天没回宿舍了,那他能找谁说呢?
他张个嘴就说自己见鬼了,是占老师的妹妹,她惨死了,这谁信啊?
会把他当疯子控制住的。
陈子轻抹了把汗涔涔的脸,他不在占尧生的宿舍坐着了,他打开门出去,顶着大太阳走在校园里。
施工地的操作声响被炎热天气衬托得越发让人烦躁。
陈子轻气色不太好地望了望盖到一半的商店,不知怎么的,他想起去年有个工人被浅埋在那里,又想到了那个差不多时间死的音乐系女生。
两起命案都没结果。
报纸上没刊登,学校里没人关注后续,就那么画上了个句号。
.
陈子轻穿过大半个学校站在一栋教学楼底下,浑身湿透了,他像是从水里爬上来的,又渴又热。
还没下课。
陈子轻索性坐在台阶上等着。
“叮铃铃——”
下课铃响,教学楼里瞬间活了过来,跑步声走路声说笑打闹声连成一片。
陈子轻头晕眼花手脚没有力气,他感觉自己有点中暑,想从台阶上爬起来,几次都没成功。
“梁津川!你快下来!你嫂子来接你了!”
有阳光张扬的男声在喊。
很快的,陈子轻的头顶就投下来阴影,伴随一道熟悉的声音:“怎么坐在太阳底下,不知道进楼道里吗。”
“是不是傻子。”梁津川一手拿着书,一手去拉眼皮底下的人。
陈子轻被他拉起来,脑袋往他肩窝里一磕。
这是公众场合,楼里出来了很多学生,一双双眼睛看过来,梁津川却不遮遮掩掩,他自然地摸上嫂子的脸颊,触手都是冷汗,眉头紧皱着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陈子轻嘴皮子干巴巴的,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梁津川把他带到教学楼后面,拉他进小竹林里:“到底怎么了?”
陈子轻的头脑里钝钝的痛。
梁津川随手就将书丢在草地上,双手抱住他,摩挲着他潮湿的肩背,吻他脸颊上的咸涩汗液,一路吻到他嘴上,探进去勾他呆呆的舌头:“说话,别吓我。”
陈子轻在梁津川的吻下找回正常人的反应,他短促地吸了一口气,语无伦次地说:“出事了,出大事了,津川,不是我,是占雨……”
梁津川绷着的面部线条松懈下来:“是吗,占雨出什么事了?”
陈子轻突然就没了声音。
“一惊一乍的。”梁津川又去吻他,吻了好一会才压下灼热的渴望,牵着他走出小竹林,带他回宿舍。
落地扇喀喀喀地转了起来,不怎么凉快的风吹在陈子轻身上,他垂着头,两手捂住脸。
“你在宿舍里待着,我去食堂打饭。”梁津川箍住他湿淋淋的后脖子,指腹捻了几下,脚步还没迈开就被拉住了衣服。
陈子轻拉着他衣服,被亲红润了的嘴唇抿着,不说话。
梁津川微微挑眉:“不让我去食堂打饭?中午不吃了是吗?”
陈子轻的眼珠往墙上瞟,一墙之隔就是占尧生的宿舍。
梁津川握住他拉着自己的那只手,忽然就发现了他手上的木刺,红肿了。
“怎么搞的。”梁津川的面色沉了下去,他到房里找出一个小针线篓,在一管黑线上拔掉细针,擦火柴撩几下消毒。
陈子轻发着呆。
梁津川冷声:“手给我。”
陈子轻还在看墙壁,梁津川直接握住他的手,捏住他那根扎到木刺的手指,用针挑了进去。
被火撩过发烫的针头挑进皮肉,带起尖锐的疼意。
梁津川速度快又稳,他把那根小木刺挑出来丢掉,含||住嫂子的手指,吮||掉渗出来的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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