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再薅一把。
公子政打开秦鱼没轻没重的手,安抚了下怀里哼唧的崽崽,坚持道:“就叫魇鬼,名字越凶越能镇宅,不改。”
秦鱼见没能给崽崽争取一个可爱的名字,略略有些失望,靠在车壁上不再言语。
正当公子政自省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分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是宗正大夫胜拦下了马车。
大夫胜是秦鱼的老相识了,他是秦鱼见到的第一个嬴姓宗亲。
大夫胜这么多年爵位仍旧只是一个大夫,没有再升,跟当年长平之战前夕,他与公子池一起去上党与上党郡守做交接的事情有关。
当年公子池因为醉酒放掉上党郡守冯亭,当时的秦王稷大怒,不仅将当时的主官公子池一撸到底,随行之人也受到牵连,大夫胜同样没有逃脱被牵连的命运,以爵位抵罪。
但如今十多年过去,他不仅爵位重新升至大夫,还接任了宗正之职,其中悲欢与艰辛,实在让人唏嘘。
宗正胜头发胡子花白,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秦鱼请他上车,宗正胜上车之后,笑道:“公子政也在呢?”
公子政依礼叫人:“见过叔祖。”
论辈分,宗正胜和秦鱼是一辈的。
宗正胜摸摸公子政的小发髻,夸道:“乖!”
秦鱼低头,敛下眸中的笑意。
宗正胜轻咳一声,看了眼公子政,道:“今日我来找你,是有些话想问你。”
秦鱼笑道:“请讲。”
宗正胜又看了眼公子政,明显是不想他听到的样子。
秦鱼
见小孩儿不快的撅起了嘴,便道:“宗正可是想说我回封地的事?”
宗正胜见秦鱼主动提起,就试探着问:“此次回洞庭,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秦鱼笑问道:“我还能回来?”
宗正胜脸上笑容消失,认真的看着秦鱼,道:“咸阳这边,你不打算管了?先王还在的时候......”
秦鱼抢白道:“你也说了是先王了,现在先王已故,一切都不再作数,我也可以回洞庭过我的逍遥日子。”
秦鱼话说的毫不客气,宗正胜嘴唇抖了抖,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道:“这些年下来,宗室并不好相与,你若是走了,大王...宗室可怎么办?”
其实宗正胜想说的是,你若是丢下这一摊子走了,宗室撒欢,现在的秦王子楚可不一定压的住他的那帮子堂兄弟和亲兄弟们。
秦鱼讽笑道:“那你可就小看我们的大王了,就是有什么,也跟我没关系。”
良久,宗正胜哑声问道:“你是不是,失望了?”
秦鱼脸色很不好看,他转开眼,无所谓道:“这个啊,我不知道。”
果然是失望了。
对秦鱼和子楚两人之间的情谊,宗正胜是知道的,秦鱼一让再让,结果就是现在连咸阳都待不下去,是个人都会失望吧?
更何况是极重情义的秦鱼。
宗正胜还想再说些话,但他发现他已无话可说。
同情?宽慰?安抚?
这些秦鱼都不需要。
如今,秦鱼想做何选择,已经没有人可以左右他。
但宗正胜心中是忧虑的,因为,以他对秦鱼的了解,秦鱼志在一统天下,完成历代先王的遗愿,如今他居然放下咸阳,自己回封地,他可是有了什么新的计划和打算吗?
宗正胜还没傻到以为秦鱼只靠洞庭那点子百姓和兵力就能自己统一六国了,他不留在秦国执掌朝政,回到封地能做什么?
宗正胜想不明白,也不敢问,只能留下一句:“只要我还是宗正,还在,就是站在你这一边的。”然后就下车离开了。
秦鱼揉揉眉头,无奈深深叹口气,说实话,他宁愿这个忘年交能放过他,立场别太鲜明的支持他,他日后也能少些顾忌,下手更利落一些。
安排好一切,告别亲人好友之后,秦鱼上书回封地。
秦王子楚挽留一番,见安平侯去意已决,无奈只好放行。
与秦鱼一同离开的,除了已经是正妻的云姬,还有秦公主母子以及春申君。
春申君在秦国一呆就接近两年,早就想走,也私下逃跑了好几次,但每一次,都偏偏正好被秦公主撞见,这里面要是没有眼前人的帮忙,黄歇就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秦鱼和秦公主一行在汉水之滨分开,黄歇与秦鱼告别。
黄歇:“安平侯,后会无期。”
秦鱼笑道:“恐怕要让春申君失望了,说不定咱们以后要常打交道,怎么会后会无期呢?应
该是后会有期。”
黄歇脸色僵了一下,看了眼载着秦公主和昌平君的车队,他们正等着他登车启程。
黄歇苦笑道:“每次安平侯找在下都没好事,希望下次,安平侯联系在下的时候,听到的是好消息。”
秦鱼仍旧是笑眯眯,他道:“或许吧,这并不取决于我,不是吗?”
“哦对了,听说贵国的景公薨逝了,孤政务缠身,不能亲至悼哀,只能劳烦春申君代为祭奠一二了。”
黄歇:“好说。”
楚国大将景阳死了,听说是死于热病,秦鱼猜测,他应该是在前年河内之战的时候受了刀伤,或许是身体里有炎症,或者有脓血没清理干净,一直没好利索,挨了两年,终于死于一场高烧。
其实在治疗伤口感染和人体炎症发烧这类疾病,秦国的医学院研究成果斐然,没见连楚国的这一支扁鹊后人都慕名去到秦国的渭水学宫求学了吗?
但秦鱼不明白的是,秦国有神药的事并不是秘密,庶人百姓或者不知道,景阳不会不知道,这两三年的时间,他怎么没派人到秦国求药呢?
就是不打着自己的旗号求药,带着重金到秦国购买消炎药和抗生素也是可以的,秦鱼可不认为景阳会缺钱。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需要再打听一下具体消息。
秦鱼将之记下来,开始乘船南下回洞庭。
在秦鱼离开的这几年,向圭担任洞庭郡守,一直替他守着江南。
没错,是江水以南东至东海的所有地域,而不只是一个洞庭。
经过近十年的发展,江水以南的土地,早就不是林木茂盛的烟瘴之地了。
秦鱼以养蚕、种稻、养鱼、熬糖、制纸、冶炼矿石、造船等产业源源不断的吸引着附近的百姓和山民们聚集而来。
他们或许一开始连说话的口音都不相同,生活习惯和风俗更是大相径庭,但这些都是可以改变融合的,只要有一个宽松开放安稳的环境提供给他们,他们就能自己和光同尘寻找出路。
秦鱼回到已经颇具规模的长沙城后,安排下兴建祖庙的任务,就开始马不停蹄的巡视南地。
他要将现有的所有南地都整合起来,划分不同的郡县,查验户籍,便于进一步的管理。
就在秦鱼兢兢业业的巡视自己的领土的时候,秦国应燕国的请求,出兵去攻打赵国去了。
如今秦国的土地,在拥有了北面的河套之后,西与阴山西域相连接,北与瀚海匈奴等游牧部族相接,南面是秦国的上郡,东南则是已经占领的赵国的半个雁门郡,再往南,是秦国在长平之战后占领设立的太原郡,往东,就是赵国了。
此次秦国出兵,也是兵分两路。
北路是由图和秦峦领兵,从河套率兵出发,向北绕过青山,穿过戈壁滩和草原,向南去攻打雁门郡,目的就是要彻底占领赵国的雁门郡。
这里对上的赵国大将是李牧,并不好打。
南路则是由蒙骜领兵,从上党滏
口陉向赵国腹地进发,一路攻打过去,三百里左右就是赵国的国都邯郸了。
蒙骜直接奔着邯郸而去,就是要在燕国境内围困燕都蓟的廉颇撤兵回防邯郸,以解燕都之围。
总体战略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让秦鱼诧异的是,秦国居然没有在魏国和楚国用间,以此来牵制其他国家,在秦国与别国开战的时候,别去瞎凑热闹,以免对秦国合成围攻之势。
这是多少年秦国作战的常规风格了,这次秦国兴兵四十万同时南北作战,居然没有间谍活动,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或许是秦王子楚和吕不韦已经开始用间,只是自己这里不知道,没有收到消息?
谋国多年,秦鱼习惯于站在高处掌控大局,不管子楚和吕不韦在搞什么,前线作战,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大意不得,他不能寄希望于也许,所以,秦鱼让人密切关注着魏国君臣动向,尤其是魏无忌,如果让魏无忌看到了继续攻打河内,夺回魏国失去的土地的可能性,或许他会想法子说服魏王,暂时放弃兄弟之间的龃龉,趁乱兴兵进犯。
除了关注魏国的间谍活动之外,秦鱼还给河内守将王陵下了军令,集结军队,严阵以待,向北可以和蒙骜率领的二十万大军打配合战,围攻邯郸,向南,可以威慑魏国,让魏国不敢轻举妄动。
楚国这边,他则是亲自去了楚国现在的国都巨阳,参加楚国举行的封后和立太子大典,蒙嫣和则是陈兵淮水,名为为楚国立王后和太子运送贺礼,实则是威慑楚国,不想开战的话就老实一些,不要趁机搞小动作。
秦鱼暂时在楚国游历。
因为春申君黄歇弃楚王一去秦国近两年,回来的时候还给他带回来一个王后一个太子添堵,为了挽回楚王的心,也是为了继续参与楚国的政事,黄歇主动提出更换封地,献出自己原本的淮北十二县的封地,与齐国相邻的土地整合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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