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后,纣王早已是将子牙杀妖之事忘得一干二净,依旧在摘星楼与妲己饮宴,酒至半酣之时,妲旦歌舞一回,与纣王作乐。因为有了姜皇后的前车之鉴,是以三宫嫔妃,六院宫人,齐声喝采,不过话又说回来妲己虽然为人极差,但是舞姿却是当真不凡,倒也不全是谄媚之人。
只是内中却有七十余名宫人,俱不喝采,非但不喝彩,眼下还隐隐有些泪痕。妲己看见了,就停住歌舞,查问那七十余名宫人是怎么一回事,原是那一宫的人。不一时,就有奉御官查得;这七十余人原来都是以前中宫姜娘娘的侍御宫人。
妲己闻言却是怒道“你主母谋逆赐死,你们反怀忿怒,久后必成宫闱之患。”却是仿佛忘了那罪名本是自己和费仲给姜皇后硬扣上去的,而后妲己将此事奏与纣王,纣王也是大怒,传旨下令道“拿下楼,俱用金瓜打死”
妲己却是有其他想法,故而启奏道“陛下,且不必将这起逆党击顶,暂且送下冷宫,妾有一计,可除宫中大弊。”纣王对妲己言听计从怎会不许,于是命奉御官将宫女先送下冷宫。
而妲己对纣王说道“将摘星楼下,方圆开二十四丈阔,深五丈。陛下传旨,命都城万民,每一户纳蛇四条,都放此坑之内。将作弊宫人,跣剥干净,送下坑中,喂此毒蛇。此刑名曰虿盆。”
纣王何等残暴,对于这样的一个狠毒至极的法子居然是连连称是,说道“御妻之奇法,真可剔除宫中大弊。”而后纣王传下旨意,张挂在朝歌的各个城门。国法森严,万民遭累,勒令限期,要往龙德殿交蛇。
众百姓日日进于朝中,并无内外之分,可谓得是法纪全消。朝廷失政,已是不止一日。只是众民需要纳蛇,可这都城那里有这么些蛇,只得是全都到外县去买蛇交纳。
这一日,文书房胶鬲,官居上大夫,在文书房里,看天下四方传来的本章,静极思动,就出来透气,只见众百姓或三两成行,或四五一处,俱皆是手提筐篮,进了九间大殿。
大夫问执殿官道“这些百姓,手提筐篮,里面是甚东西”执殿官回答大夫道“万民交蛇。”大夫大惊问道“陛下要蛇何用”执殿官却是摆了摆头,说道“卑职不知。”大夫便出了文书房到大殿来看,众民见了大夫都要叩头。
胶鬲问道“你等拿的甚么东西”众民回道“天子榜文,张挂各门,每一户纳蛇四条。都城那里许多蛇,俱在百里之外,买来交纳。不知圣上何用。”胶鬲见果是纣王之令,虽是不明白纣王之意,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是吩咐“你们且去交蛇。”
众民去了之后。大夫又回了文书房,却是不看本章,而是坐在那里想事,不多时,只见武成王黄飞虎、比干、微子、箕子、杨任、杨修俱至,相见礼毕之后,胶鬲说道“列位大人可知天子令百姓每户纳蛇四条,不知取此何用。”
黄飞虎回答道“末将昨日看操回来,见众民言,陛下张挂榜文,每户纳蛇四条,纷纷不绝,俱有怨言。因此今日到此,请问列位大人,必知其详。”比干、箕子却是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说“我等一字也不知。”
黄飞虎便提议道“列位既不知道,叫执殿官过来,你听我吩咐。你上心打听,陛下用此物做甚么事。若得实信,速来报我,重重赏你。”执殿官领命去打听,而众官却是不想在这里多做逗留,很快就散去了。
而又过了五七曰,该交的蛇基本都已交完,收蛇官就往摘星楼回旨启奏道“都城众民交蛇已完,奴婢回旨。”纣王问妲己道“坑中蛇已完了,御妻何以治此”妲己回道“陛下传旨,可将前日暂寄不游宫宫人,跣剥干净,用绳缚背,推下坑中,喂此蛇蝎。若无此极刑,宫中深弊难除。”
纣王也不觉得此法太过歹毒有伤天和,只是点头叹道“御妻所设此刑,真是除奸之要法。”见蛇既然已经是纳完了,纣王就命奉御官将不游宫,也就是冷宫,前日送去的宫人,绑出推落在虿盆之中。
奉御官得旨,不一时就将前日押走的宫人全都绑至坑边。那宫人一见虿盆之中,万蛇狰狞,扬头吐舌,恶相十分难看,七十二名宫人一齐叫苦。
只说胶鬲在文书房,也为这件事,逐日打听;忽然间就只听得一阵悲声惨切。他便出了文书房来看看看这王宫重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没开口问,就见一名执殿官慌忙来报“启老爷前日天子取蛇,放在坑中;今日将七十二名宫人,跣剥入坑,喂此蛇蝎。卑职探听得实,前来报知。”
胶鬲闻言,心中猛然一跳,心想何至于此,便径直进了内庭,又过了龙德殿,进分宫楼,走到了摘星楼下,只见众宫人皆是被赤身缚背,泪流满面,哀声叫苦,凄惨难观。
胶鬲如何见得这般景象,厉声大叫道“此事岂可行胶鬲有本启奏”纣王正要看毒蛇咬食宫人,以为取乐,满足自己内心的残暴想法,不想杀出大夫胶鬲非要启奏。只是纣王也不好不听,只得宣胶鬲上楼来奏。
纣王问胶鬲“朕无旨意,卿有何奏章”胶鬲泪下而奏道“臣不为别事,因见陛下横刑惨酷,民遭荼毒,君臣暌隔,上下不相交接,宇宙已成否塞之象。今陛下又用这等非刑,宫人得何罪
昨日臣见万民交纳蛇蝎,人人俱有怨言。今旱潦频仍,况且买蛇百里之外,民不安生。臣闻;民贫则为盗,盗聚则生乱。况且海外烽烟,诸侯离叛,东南二处,刻无宁宇,民日思乱,刀兵四起。陛下不修仁政,日行暴虐,自从盘古至今,并不曾见,此刑为何名那一代君王所制”
纣王却是对胶鬲的劝谏不以为意,只说道“宫人作弊,无法可除,往往不息,故设此刑,名曰虿盆。”胶鬲闻言,继续说道“人之四肢,莫非皮肉,虽有贵贱之殊,总是一体。令人坑穴之中,毒蛇吞啖,苦痛伤心。陛下观之,其心何忍,圣意何乐。况宫人皆系女子,朝夕宫中,侍陛下于左右,不过役使,有何大弊,遭此惨刑。望陛下怜赦宫人,真皇上浩荡之恩,体上天好生之德。”
只可惜纣王根本就听不进去,只是说“卿之所谏,亦似有理。但肘腋之患,发不及觉,岂得以草率之刑治之,况妇寺阴谋险毒,不如此,彼未必知惊耳。”胶鬲见劝不动纣王,难免厉声说道“君乃臣之元首,臣是君之股肱。又曰“亶聪明作元后,元后作民父母。今陛下忍心丧德,不听臣言,妄行暴虐,罔有悛心,使天下诸侯怀怨,东伯侯无辜受戮,南伯侯屈死朝歌,谏官尽炮烙;今无辜宫娥,又入虿盆。
陛下只知欢娱于深宫,信谗听佞,荒淫酗酒,真如重疾在心,不知何时举发,诚所谓大痈既溃,命亦随之。陛下不一思省,只知纵欲败度,不想国家何以如盘石之安。可惜先王克勤克俭,敬天畏命,方保社稷太平,华夷率服。陛下当改恶从善,亲贤远色,退佞进忠,庶几宗社可保,国泰民安,生民幸甚。
臣等日夕焦心,不忍陛下沦于昏暗,黎民离心离德,祸生不测,所谓社稷宗庙非陛下之所有也。臣何忍深言,望陛下以祖宗天下为重,不得妄听女侍之言,有废忠谏之语,万民幸甚”
只可惜现如今的纣王非但残暴,还听不得逆耳之言,如今胶鬲这般说道纣王怎可能会接受,非但不会接受批评,还大怒道“好匹夫怎敢无知侮谤圣君,罪在不赦”吩咐左右“即将此匹夫剥净,送入虿盆,以正国法”
左右随侍方欲来拿时,却被被胶鬲大喝一声道“昏君无道,杀戮谏臣,此国家大患,吾不忍见成汤数百年天下一旦付与他人,虽死我不瞑目。况吾官居谏议,怎入虿盆”说完又以手指纣王大骂道“昏君这等横暴,终应西伯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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