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铺那边今天酒鬼赌棍们人满为患,和和气气,其乐融融,都是说那二掌柜的好话,不是说二掌柜这般玉树临风,有他大师兄之风,就是说二掌柜的竹海洞天酒搭配酱菜阳春面,应该是咱们剑气长城的一绝了,不来此处饮酒非剑仙啊。
这让某些人反而心慌,喝着酒,浑身不得劲儿了,琢磨这会不会是某些敌对势力的下作手腕,难道这就是二掌柜所谓的拙劣捧杀伎俩?于是这些人便默默将那些言语最起劲、吹嘘最腻人的,名字相貌都记下,回头好与二掌柜邀功去。至于不会冤枉好人,误伤盟友,反正二掌柜自己把关便是,他们只负责通风报信告刁状,毕竟其中还有几位,如今只是得了二掌柜的暗示,尚未真正成为可以一起坐庄押注坑人挣钱的道友。
城头这边,郁狷夫啃着烙饼,一手拎着水壶,眺望城头以南的某处战场,多了好多的小坑洼,能够从这么高的城头,看见那些地面上的坑坑洼洼,可以想象置身其中,只会是坑洼大如湖、人小如芥子的光景。
郁狷夫如今时常来在城头,与少女朱枚算是半个朋友了,毕竟在邵元王朝这拨剑修里边,最顺眼的,还是爱憎分明的朱枚,其次是那个金丹剑修金真梦,其余的,都不太喜欢,当然郁狷夫的不喜欢,只有一种表现方式,那就是不打交道。你与我打招呼,我也点头致礼,你要想继续客套寒暄就免了。遇见了前辈,主动招呼,点到即止,就这么简单。
我郁狷夫只是来砥砺拳法的,不是来帮着家族势力拓展人脉的,何况郁家只与倒悬山还算有点香房清供,哪怕是只破裂不堪缝缝补补的鸟食罐,都要多少的神仙钱?”
郁狷夫摇头道:“还不愿意有话直说?你要么靠着隐藏的实力修为,让我停步,不然别想我与你多说一个字。”
郁狷夫刚要前行,崔东山赶紧说道:“我一门心思挣钱,顺便想要让郁姐姐记住我是谁,郁姐姐不信,伤了我心,也是我自找的,我都不舍得生郁姐姐的气。既然如此,我与郁姐姐打个赌,赌我这些物件里边,必然有郁姐姐不光是看得上眼的,还得是愿意掏钱买的,才算我赢你术,若是我输了,我就立即滚蛋,此生此世,便再也见不着郁姐姐,输得不能再多了。若是我赢了,郁姐姐便花钱买下,我赢得又是米粒儿大小,如何?”
郁狷夫笑了笑。
那少年却好像猜中她的心思,也笑了起来:“郁姐姐是什么人,我岂会不清楚,之所以能够愿赌服输,可不是世人以为的郁狷夫出身豪门,心性如此好,是什么高门弟子气量大。而是郁姐姐从小就觉得自己输了,也一定能够赢回来。既然明天能赢,为何今天不服输?没必要嘛。”
郁狷夫脸色阴沉,道:“你是谁?!”
少年委屈道:“与郁姐姐说过的,我是东山啊。”
郁狷夫扯了扯嘴角,“我不但愿赌服输,我也敢赌,将你的物件拿出来吧。”
崔东山满脸羞赧,低头看了眼,双手赶紧按住腰带,然后侧过身,扭扭捏捏,不敢见人。
郁狷夫一拳便至对方脑袋太阳穴。
只是对方竟然一动不动,好似吓傻了的木头人,又好像是浑然不觉,郁狷夫立即将原本六境武夫一拳,极大收敛拳意,压在了五境拳罡,最终拳落对方额头之上,拳意又有下降,只是以四境武夫的力道,并且拳头下坠,打在了那白衣少年的腮帮上,不曾想哪怕如此,郁狷夫对于接下来一幕,还是大为意外。
原本郁狷夫看不出对方深浅,但是内心会有一个高下的猜测,最高元婴境,最低洞府境,不然身在剑气长城,这少年的脚步、呼吸不会如此自如顺畅。哪怕是洞府境,好歹跻身了中五境,故而自己这五境武夫一拳,对方可躲,四境一拳,对方也可扛下,绝不至于如何受伤,当然一时半刻的皮肉之苦,还是会有点。
可郁狷夫哪里会想到对方挨了一拳后,身体飞旋无数圈,重重摔在十数步外,手脚抽搐,一下,又一下。
这算是四境一拳打死了人不成?
郁狷夫一步掠出,蹲在那白衣少年身边,流了鼻血是真的,不是作伪,然后那少年一把抱住郁狷夫的小腿,“郁姐姐,我差点以为就要再见不着你了。”
郁狷夫皱了皱眉头,拳意一震,立即弹开那个白衣少年,后者整个人瞬间横滑出去十数步。
崔东山坐起身,抹了一把鼻血,刚想要随便擦在衣袖上,似乎是怕脏了衣服,便抹在墙头地面上。
看得郁狷夫愈发皱眉。
朱枚没说错,这人的脑子,真有病。
就在郁狷夫想要离开之时,实在不愿意跟这种人纠缠不清,不曾想崔东山已经从袖子里飞快掏出了两部印谱,整整齐齐放在身前地上,只不过两本印谱却不是平放,而是立起,遮挡住后边所有的印章、折扇纨扇,崔东山咧嘴一笑,招手道:“郁姐姐,赌一把!”
郁狷夫犹豫了一下,大步走向那张“小赌桌”。
估计是担心她瞥见了印谱“两扇大门”后边的光景,明知必输,便要心生反悔不赌了,崔东山还抬起双手,迅速遮住那些印章扇子,两只下垂的雪白大袖,好似搭建起了遮风挡雨的房顶。
郁狷夫盘腿而坐,伸手推开两部印谱,明显不是会掏钱买下之物。
不过在郁狷夫动手之前,崔东山又伸出双手,掩盖住了两枚印章。
所有折扇都被郁狷夫伸手移开,拿起崔东山没有藏藏掖掖的印章,看那印文,笑了笑,是那鱼化龙。鱼,算是谐音郁。
是个好说话好兆头,只不过郁狷夫依旧没觉得如何心动,我郁狷夫打小就不喜欢郁狷夫这个名字,对于郁这个姓氏,自然会感恩,却也不至于太过痴迷。至于什么鱼化不化龙的,她又不是练气士,哪怕曾经亲眼看过中土那道龙门之壮阔风景,也不曾如何心情激荡,风景就只是风景罢了。
故而郁狷夫依旧只是将其放在一边,笑道:“只剩下最后两方印章了。”
崔东山双手手心按住印章,如仙人五指向下遮山峰,“郁姐姐,敢不敢赌得稍微大一点,前边的小赌赌约,依旧有。我们再来赌郁姐姐你是喜欢左边印章,还是喜欢右边印章?或者郁姐姐干脆赌得更大一点,赌那两边都看不上眼,即便心动却不会花钱买,如何?郁姐姐,曾经有问拳我家先生的女子豪杰气,不知道今天豪气实在犹在?”
郁狷夫问道:“两种押注,赌注分别是什么?”
崔东山便以心声言语,微笑道:“比最早赌注稍大,就是赌郁姐姐以后为我捎句话给郁家,赌得更大,就是帮我捎话给周神芝,依旧只有一句话,放心,郁姐姐只是捎话人而已,绝不会让你做半点多余事情。不然赌约作废,或者干脆就算我输。”
郁狷夫瞬间神色凝重,以武夫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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