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附近林子裏收集来的、清洗得干干净净的酸甜野果。食物的种类算不上丰富,烹饪手法也远称不上精湛,但每一道都凝聚着他们的汗水与心意。
五人围桌而坐,如同世间最普通、最温馨的一家人。
“开动开动!饿死小爷了!”阿焱永远是第一个按捺不住的,他迫不及待地拿起木勺,舀了满满一大碗汤,也顾不上烫,吹了两下就呼呼地喝起来,烫得龇牙咧嘴却还含糊不清地大声夸赞,“唔!好喝!苏临你这汤炖得真是越来越好了!这肉烂糊,菜也入味!”
沐霖优雅地撕下一块烤麦饼,慢条斯理地蘸着肉汁,看着阿焱的猴急样子,笑着摇了摇头,温声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小心烫着喉咙。”他的目光扫过桌上简单的菜肴,眼中带着满足。
雷擎没有说话,只是用他那双骨节分明、布满新旧伤痕的大手,动作自然地将烤得最好、外焦裏嫩的那块羊腿肉,用匕首削下,稳稳地放到了苏临面前的木盘裏。这个动作他做得极其自然,仿佛天经地义。
苏临微笑着接受这份沉默的关怀,心中暖流淌过,他也将一块烤得金黄、散发着麦香的饼子,递给了旁边安静坐着的、眼睛一直看着食物的星尘:“星尘今天给菜地除了草,还抓了几只啃叶子的虫子,辛苦了,多吃点。”
星尘接过那块对他来说意义非凡的饼子,脸上露出腼腆却真实而放松的笑容,小声说:“谢谢苏临哥。”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被抛弃、被丧尸追赶的噩梦了,脸颊在相对稳定的食物供给下也丰润了些许,眼神裏的不安与惶恐,早已被一种安寧与归属感所取代。他是这个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他用自己的方式证明着这一点。
餐桌上充满了轻松的笑语和碗筷碰撞的叮当声。阿焱一边大口咀嚼,一边讲着他今天练习新招式时,差点控制不住火候,把自己额前那撮总是翘起来的红发给燎焦了的糗事,引得大家忍不住发笑。沐霖则分享着他观察到的新移栽的药草似乎已经开始适应土壤,长出了新的嫩芽。雷擎提到明天他打算去更远一点的林子深处看看,据说那边有几棵野栗子树,或许到了收获的季节。苏临则计划着下次等野果再多一些,可以尝试着用沐霖凝聚的冰晶和少量糖来做点果酱尝尝。星尘则小声地、带着点小骄傲地分享着那几只变异长毛兔似乎又胖了一圈,有一只的毛色特別光亮。
没有末世的血腥与朝不保夕的残酷,没有高墙內的冰冷算计与规则压迫,只有食物升腾的温暖热气,家人之间毫无隔阂的陪伴,和弥漫在空气中的、平淡却真实无比的幸福滋味。
饭后,五人并没有立刻回屋,而是默契地搬出那些自制的、略显笨重的木凳和椅子,坐在屋前那片被他们踩得坚实的空地上,看着最后一抹瑰丽的夕阳如同羞怯的少女,缓缓沉入远山连绵的黛色剪影之后,看着璀璨的星河逐渐铺满深邃的、墨蓝色的天鹅绒般的天幕。
晚风轻柔,带着青草、泥土和远处野花的淡淡芬芳,拂过面庞,带来一丝凉意,也带来了远处几声不知名小兽的空灵啼叫,更反衬出山谷夜晚的寧静与安详。
阿焱和星尘为了某个无聊的、关于哪种变异蘑菇烤起来更好吃的小游戏规则争辩起来,吵吵嚷嚷,声音在寂静的山谷裏传得很远,却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而非往日的恐惧与压抑。沐霖微笑着看着他们,没有插手,只是指尖无意识地凝结出细小的、形态各异的冰晶,在清冷的月光下折射出梦幻迷离的光芒,如同指尖跳跃的微小星辰。雷擎坐在苏临身边稍靠后的位置,手臂自然地搭在苏临的椅背上,那是一个充满保护意味和无声宣告的姿态,沉稳而坚定。
苏临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目光温柔而满足地缓缓扫过他的家人,他歷经磨难、最终得以停靠的归途。
他想起黑石基地的惊魂与屈辱,想起峡谷崩塌时的绝望与分离,想起北上路上的艰辛、战斗与意外重逢,想起北方基地那令人窒息的冰冷规则……那些颠沛流离、生死一线、充满不确定性的日子,仿佛真的随着山谷的清风,成为了遥远而模糊的过去。
而现在,他们拥有了彼此,拥有了这个由他们亲手一砖一瓦、共同建立起来的家。这裏没有恢弘的围墙,却有最坚实的羁绊;没有严苛的规则,却有最温暖的守护;没有冰冷的交换,却有最无私的付出。
爱、希望、信任、依赖……种种复杂而深刻的情感,在这片小小的、与世隔绝的天地裏静静流淌、交融,无须定义,无须言明,只需彼此感受,彼此珍惜,便能汇聚成支撑他们在末世中活下去、并努力活得更好的、最温暖而强大的力量。
他们歷经生死考验,分离重聚,最终在这裏找到了心灵的归处与灵魂的安寧。
夜色渐深,繁星愈发明亮,篝火坑中残余的炭火偶尔爆起一点火星,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没有人提出回屋休息,仿佛都想将这静谧、幸福、充满希望的时刻,贪婪地延长得更久一些,再久一些。
心意,早已在每一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常瞬间,在每一次默契的眼神交汇,在每一次不经意的触碰与关怀中,悄然相通,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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