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有一个人形的印记,像是有人长期躺过;梳妆台放在窗边,上面摆着一个胭脂盒、一面铜镜,还有一支没盖盖子的口红,口红的顏色是复古的正红,在镜光下泛着冷光;墙角的书架上摆满了书,大多是诗集和外文原著,其中一本《拜伦诗集》的封面上,夹着一根黑色的长发,像是女人的。
陆野走到梳妆台旁,拿起那面铜镜——镜面已经模糊,却在中央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一个穿着浅蓝旗袍的女人,背对着他,长发披散,正对着镜子涂口红。陆野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窗帘的“哗啦”声。
“別看镜子。”祁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残像会映在镜裏,容易被摄魂。”
陆野赶紧放下铜镜,心跳得像擂鼓。他走到书架旁,随手抽出一本《雪莱诗集》,书页裏掉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苏清沅和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站在一起,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笑容温和,手裏拿着一支钢笔,正是日记裏提到的“陈先生”。照片的背景是圣约翰女子中学的校门,右下角写着“民国二十八年,正月”,正是苏清沅死前两个月。
“这个陈先生,会不会和她的死有关?”陆野把照片递给祁沉,照片边缘有一道折痕,像是被人反复折叠过。
祁沉接过照片,指尖在男人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有可能。日记裏提到‘那笔钱’,说不定和他有关。我们再找找,有没有其他线索。”
陆野点点头,走到床尾,发现床底下有一个小小的木箱,箱子上挂着一把铜锁,锁孔裏塞着半张纸,是日记裏被撕掉的页角,上面写着“书房……暗格……”。
“书房在哪裏?”陆野问,祁沉的手电筒光束扫过走廊,另一扇门的门牌上写着“书房”,字跡已经模糊,却还能辨认。
两人走到书房门口,门是锁着的,锁上积着厚厚的灰,像是很久没开过。祁沉掏出工具,小心翼翼地撬锁,“咔嗒”一声,锁开了。推开门,一股浓重的旧纸张味扑面而来,比卧室的味道更刺鼻。
书房裏有一个巨大的红木书柜,占了整面墙,上面摆满了书籍和古董;书柜前是一张书桌,桌上放着一盏台灯、一个墨水瓶、一支钢笔,还有一个打开的怀表,怀表的指针停在凌晨三点,正是当年苏清沅“自杀”的时间。
“怀表是她的?”陆野走过去,怀表的外壳上刻着一朵栀子花,和日记封面上的一样。
祁沉拿起怀表,打开后,裏面夹着一张小小的照片——是苏清沅的单人照,她穿着旗袍,笑容清亮,和之前看到的照片不同,这张照片的边缘有齿痕,像是有人在极度痛苦时咬过。
“不是她的,”祁沉摇头,“怀表的尺寸太大,是男士的。而且裏面的照片边缘有齿痕,说明留下怀表的人很痛苦,可能是凶手,也可能是知情者。”
陆野的目光落在书柜的最上层,那裏有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上绣着栀子花,和苏清沅的日记封面呼应。他踮起脚,刚想把盒子拿下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哗啦”声——书桌的抽屉自己打开了,裏面掉出一张纸,纸上用红笔写着一行字:“他在骗你,別信他。”
字是用血写的,墨跡还带着点湿润,像是刚写上去的。陆野猛地回头,书房的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窗户也被风吹得“哐当”作响,书柜上的书开始一本本往下掉,“砰砰”地砸在地上,像是有人在上面跺脚。
“祁沉!”陆野大喊,祁沉立刻掏出镇魂铃,轻轻一晃,“叮”的一声脆响,书停止了掉落,窗户也慢慢合上,房间裏的阴风渐渐平息。
“她在提醒我们,”祁沉的声音很沉,“那个陈先生在骗她,‘那笔钱’可能是关键,还有书房的暗格,裏面应该藏着证据。”
陆野走到书柜旁,按照床底木箱裏的页角提示,摸索着书柜的木板——在第三层的《资本论》后面,木板是松动的,他用力一推,木板打开,露出一个小小的暗格,裏面放着一个信封,信封上写着“清沅亲启”,落款是“陈”。
祁沉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裏面是一张信纸,字跡和照片上陈先生的字跡一致:“清沅,三月十七日晚,静园书房,有要事相商,勿告他人。”日期是民国二十八年三月十七日,正是苏清沅“自杀”的前一天。
“他约她来书房,然后杀害了她。”陆野的声音发颤,“那笔钱一定是他挪用了什麽款项,被苏清沅发现,所以他杀人灭口,还伪造成自杀。”
祁沉点点头,把信封放进证物袋:“现在还不能确定,得找到更多证据,比如‘那笔钱’的来源,还有陈先生的下落。明天我们去市档案馆,查民国二十八年的资料,应该能找到线索。”
两人走出静园时,雾已经散了,月光洒在洋楼上,给墙皮的剥落处镀上一层银灰,像是在流泪。陆野回头看了一眼二楼的卧室窗户,总觉得苏清沅的影子还在那裏,静静地看着他们,等着他们找到真相。
“她会等到的。”祁沉轻声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陆野点点头,握紧了手裏的证物袋,裏面的日记和信件像是还带着苏清沅的温度。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静园裏还有更多的线索等着他们,苏清沅的冤屈,迟早会被洗清。
</div>
\/阅|读|模|式|内|容|加|载|不|完|整|,退出可阅读完整内容|点|击|屏|幕|中|间可|退|出|阅-读|模|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