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芙宜回到绣坊时,已是黄昏。风雪未止,她却未带伞,任由雪花落在肩头。她知道,自己虽已脱困,但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她步入绣坊,绣娘们纷纷起身行礼,她微微颔首,目光一一掠过她们的面庞。这些女子,是她亲手挑选、亲自培养的绣娘,也是她在这场风波中,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阿嬷迎上前来,低声道:“夫人,今日有位客人来过,说是从北疆来的。”
魏芙宜脚步一顿,眉头微蹙:“人呢?”
阿嬷道:“已经走了,只留下一封信。”
魏芙宜接过信,拆开一看,果然正是沈徵彦的笔迹。
信中寥寥数语,却字字如刀:
“芙宜,我已知你无恙,绣坊重开,甚慰。然李崇之举,非善。若绣坊归于朝廷,便再无你之掌控。切勿轻信,亦不可轻易应允。我在北疆,已命人暗中查探,若有异动,必速告于你。你若遇事,可托沈安传信。”
魏芙宜将信折好,放入袖中,神色未变,只淡淡道:“阿嬷,我乏了,回房歇息。”
阿嬷点头,未再多言。
魏芙宜步入内室,关上门,坐在榻上,将信取出,再次细读。她知道,沈徵彦的提醒绝非无的放矢。李崇此举,看似是为她说话,实则暗藏玄机。
若绣坊归于朝廷,她便再无自由之身。朝廷可随时更换绣坊主管,甚至将她彻底架空。她苦心经营多年,岂能拱手让人?
她沉思良久,忽而起身,取出笔墨,写下一信:
“徵彦,你所言极是。绣坊若归朝廷,我便再无立足之地。我已有应对之策,明日便进宫面圣,以绣坊账目为据,恳请皇上允我继续管理绣坊。你若得信,速回。”
她将信交给沈安,命其连夜出城,务必亲手交到沈徵彦手中。
沈安领命而去,魏芙宜站在窗前,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却未有半分轻松。
她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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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魏芙宜再次入宫。
她身着素色锦衣,发间未饰珠翠,只以一支白玉簪绾发,显得清冷而庄重。她步入御前,叩首行礼:“臣妇魏芙宜,参见皇上。”
皇帝抬眼,目光深沉:“你昨日所呈账册,朕已细阅。”
魏芙宜低头:“臣妇愿以绣坊为朝廷效力,但若归于朝廷,恐绣坊技艺失传,亦难保军需绣品之精良。”
皇帝微微蹙眉:“此话怎讲?”
魏芙宜缓缓道:“绣坊技艺,皆为臣妇亲手所授,绣娘皆听命于臣妇。若朝廷另派主管,未必能掌控绣坊技艺,亦难保绣品质量。若因此耽误军需,臣妇恐难辞其咎。”
皇帝沉默片刻,道:“你所言有理。然朕亦需防备绣坊再被他人利用。”
魏芙宜顿首:“臣妇愿立誓,绣坊技艺,只用于军需,绝不外泄。若皇上不信,可派人监管绣坊,臣妇愿每日亲自呈报绣品进度。”
皇帝目光微动,沉吟片刻,终是点头:“你既如此诚恳,朕便允你继续管理绣坊。然绣坊之事,朕会派人监管,你可有异议?”
魏芙宜叩首:“臣妇无异议,谢皇上恩典。”
皇帝微微颔首:“你退下吧。”
魏芙宜起身,缓缓退下。
走出皇宫,风雪未止,她却未觉寒冷。她知道,自己又赢了一局。但这一局,不过是更大的棋局中的一步。
她抬头望天,心中却愈发清明。
她不愿再做那个被命运摆布的女子,她要亲手掌控自己的人生。
无论前方是风是雨,她都将坦然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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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绣坊,魏芙宜并未立即休息,而是召集绣坊管事,重新整顿绣坊事务。
她将绣坊账目重新归类,将绣品制作流程细化,甚至亲自监督绣娘们的工作,确保每一针一线皆无疏漏。
她知道,皇帝虽已允她继续管理绣坊,但若绣坊再出问题,她便再无翻身之地。
她必须让绣坊成为朝廷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同时又不能让朝廷彻底掌控绣坊。
她要做的,是让绣坊在朝廷的监管下,依旧由她掌控。
这是一场微妙的平衡,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但她相信,自己能做到。
她坐在绣坊密室之中,翻阅账册,一坐便是整日。
夜深,风雪未止,她才缓缓起身,披上斗篷,走出密室。
她抬头望天,夜色深沉,雪花纷飞,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风雪覆盖。
她低声呢喃:“徵彦,我知道你不会让我独自承受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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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北疆军营。
沈徵彦收到魏芙宜的信,展开阅读,神色微动。
他沉思片刻,提笔回信:
“芙宜,你果然聪慧。绣坊之事,你已稳住局势。然朝廷监管,必有耳目。你务必小心,不可轻信。我已在军中安排妥当,若有异动,必第一时间护你周全。勿忧,我与你同在。”
他将信交予亲信,命其即刻送往京城。
他站在军帐外,望着远方的风雪,心中却未有半分松懈。
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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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朝廷果然派遣一名内侍,名为陈德,入驻绣坊,负责监管绣坊事务。
魏芙宜亲自迎接,神色恭敬,言语谦和,让陈德一时之间难以挑出她的过错。
但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陈德表面温和,实则心思缜密,每日都会查阅绣坊账目,甚至亲自巡视绣坊,与绣娘们交谈,试图从中找出破绽。
魏芙宜心中警觉,却未有丝毫慌乱。她早已做好准备,每一笔账目皆清晰可查,每一针绣品皆有据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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