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会变硬的吧。

    一个极其煞风景的念头，在棕发少女那无表情的脸庞下一闪而过。

    这个，也驳回。

    其三，

    则是象征着未来的光，那姿态，是绝对的“爱”，是为了拯救所有人，不惜牺牲自己的崇高。

    岸波白野的眉头，第一次极其细微地皱了一下。

    ……最不喜欢的一个选项来了。

    她内心的毒舌毫不留情。

    拯救一切？连敌人也一起？喂喂，开什么玩笑。这是战场啊，在说什么梦话？把所有人的觉悟都踩在脚下，用自以为是的温柔来否定战斗.......

    白野的手指无意识地蜷曲了一下，那是一种想要抓住什么、捏碎什么的冲动。

    别擅自替我决定什么是温柔的结局啊，混蛋。

    这个，绝对驳回。

    岸波白野看着诺维亚。

    看着这个一路与自己共犯，从无到有，走到这裡的搭档。

    她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事到如今，还问我的期望是什么？

    于是，

    少女迈出一步。

    用行动，否决了诺维亚提出的、这整个问题。

    岸波白野走到了诺维亚的面前，近到可以看清蓝色眼瞳中，自己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她也知道诺维亚将自己的一切摊开，是在展现他对自己的信赖，但这种信赖的背后，是一种“我为你准备好了一切”的从容。

    仿佛在说，无论选择哪条路，他都能完美地将胜利献上。

    白野讨厌这种从容，也讨厌这种被安排好的“正确”。

    我的战斗，我们的战斗……可不是这种照着攻略本就能通关的廉价游戏。

    因此，

    岸波白野伸出手，指尖隔着制服，点在了诺维亚的心口。

    “听好了，诺维亚。”

    声音很冷，却带着本人都未曾察觉的灼热。

    “别擅自变成什么别的东西。那种东西，怎样都好。”

    少女的眼神，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流露出了纯粹的、不加掩饰的占有欲。

    “你是我的从者。”

    话语斩钉截铁。

    “——别发光。”

    “你只需要，在我身边，作为我的‘剑’就够了。”

    “锋利、沉默、只为我而挥动，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需要。”

    “这就是我的胜利。给我，牢牢刻在你的灵魂上。”

    岸波白野说罢便转身，面向那扇代表终结与起始的门扉。

    很好。

    多余的选项，已经删除。

    我的剑，现在只刻着我的名字。

    这样就，足够了......大概吧。

    ……

    “……你突然说这个干嘛？”

    立香的声音里充满了恰到好处的无奈，她停下手中擦拭烤盘的动作，侧着头，看着趴在柜台上，用一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玻璃糖罐的扎比子。

    这位总是没什么表情的友人。

    阳光透过玻璃窗，温柔地洒在立香的侧脸上，那条标志性的侧单马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少女穿着舒适的黑色连裤袜和便于行动的长靴，外面套着面包店的围裙。

    这身打扮看起来既可靠又亲切，像个邻家的大姐姐，而不是曾背负整个人类史的御主。

    “因为，今天出炉的法棍，硬度刚刚好。”扎比子抬起脸，浅褐色的瞳孔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一本正经地回答，“适合当武器。让我想起了过去的事。”

    “哈？哪有人用食物的硬度来开启这么沉重的话题啊！”立香忍不住吐槽，顺手拿起一团发酵好的面团，用力地按了下去，仿佛在发泄心中的哭笑不得，“而且那种最终决战前的超帅气宣言，不要用这种‘阿嚏’一声就说出来的感觉讲好不好！气氛！气氛全没了！”

    “有吗？我觉得很浪漫啊！”

    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日比乃响正捧着脸，双眼闪闪发光地看着扎比子，满脸都是憧憬和兴奋。

    那头活力的短发，仿佛都因为兴奋而翘起了几根。

    “在最后选择的不是力量也不是道理，而是选择‘你就是我的’！哇……爸爸在那场战斗里，居然被扎比学姐这么……这么强势地支配着！太帅了！真的太浪漫了！”

    “支配……”

    立香的嘴角抽don了一下。

    她看着一脸状况外兴奋的响，又看了看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对“支配”这个词流露出满意神色的白野，实在是不想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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