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勾当皇城司公事、勾动御药院的差遣。
紧接着,咸宜坊的亲贤宅,传来消息。
一队新的剩军,进驻了亲贤宅。
且,这队剩军是从御龙第一将调过去的——所有人都是南征交趾的战争中负伤残疾的士兵。
如今,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太师上表称贺,贺表文字,没有了‘两宫慈圣’的称呼。
只剩下了‘慈圣’。
他什么意思
太皇太后不得不思考、考虑。
她抚摸着怀中的狸奴,手上渐渐用力,原本乖巧的狸奴,瞬间感受到异样,发出喵喵的叫声。
“娘娘……”在她身后的尚宫王氏,轻声的提醒“还请娘娘将息宝体……”
“老身知道……”太皇太后点点头。
在这个时候,她应该保持冷静。
绝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来,甚至必须比去年坤成节还要开心。
她必须展现自己的度量,彰显自己的胸襟。
以安内外之心,以顺朝野之望。
只有这样,才有体面。
不然的话,别人就不会给她体面。
无论宫中,还是宫外!|
譬如嘉佑末年,仁庙在朝野大臣的半哄半逼下,被迫立英庙为皇嗣。
但他很快就反悔了!
甚至,当着辽使的面,大呼皇后害朕、张茂则谋反。
有用吗
一点用也没有!
宰执们迅速入宫,稳定局势,然后布告外朝——官家是风疾爆发,神昏智迷,所以官家说的都是呓语,是疯话!现在他清醒了,也感到了后悔,大家都散了吧!
至于仁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朝野上下,无人关心。
谁叫他养不活儿子!
谁叫他已多次中风,随时都会升暇!
谁叫他看不清局势,分不清大小王!
他马上要驾崩了。
所有人都已效忠于新君。
他的统治基础,已经完全动摇。
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英庙即位后,才敢掀起濮议,并迅速得到了一大批朝臣的支持。
太皇太后很清楚,她现在面临的局面,与仁庙当年,非常相似!
她虽然是当朝官家的太母。
可官家却有嫡母在,而且,母子感情很好。
而她这个太母,已经老了。
一如仁庙当年,已是落日的余晖。
保慈宫却不过四十出头,最紧要的是,官家还很年轻。
在这样的情况下,朝臣们若要二选一,傻子都知道选更有前途的保慈宫。
更不要说,官家的态度了。
所以,她但凡,分不清大小王,要在这个时候在宫中掀起什么波澜来。
朝臣们会立刻和当年一样,对外宣布——太皇太后神昏智迷,所言皆呓语。
一旦如此,她也就会彻底出局。
从此会被人软禁在这庆寿宫中,连见高家命妇恐怕都很困难了。
“王尚宫……”太皇太后扭头看着王氏“事到如今,以汝之见,老身该如何”
王氏低着头,想了想,道“娘娘,请恕妾身大胆,说一句不该说的话……”
“嗯”
“妾身听说,当初先帝曾教导官家家和万事兴……”
“此诚至理名言!”
“便是民间的百姓,也是讲究家庭和睦,一家人和和气气……”
“何况是天家!”
“天家当为天下臣民表率……”王氏说到这里,就不敢再说了。
她知道的,假如太皇太后能听得进去,自然懂她的意思。
若其听不进去,说出来也是没用。
娘娘的脾气,素来如此。
她自己转不过弯来,别人再怎么劝都没有用!
当年,慈圣光献想给英庙纳妃冲喜。
太皇太后怎么说的
“奏知娘娘,新妇嫁的是十三团练,未曾嫁给官家……”
一句话,堵的慈圣光献哑口无言,从此再也不提给英明纳妃的事情。
所以英庙到死,后宫都只有一个皇后。
太皇太后低下头去。
她当然懂王氏的意思。
既然,她和保慈宫是为了冯氏起的冲突,那么,现在,恰逢坤成节,为表和睦,同时也为了取信保慈宫。
那就该把冯氏从瑶华宫中接出来,接到宫里面来,宽慰她、赏赐她。
但……
太皇太后闭上眼睛,想起了当年宫中失火后,冯氏哭哭啼啼不肯就死,反而跑去慈圣光献处告状,最后更是把官司打到先帝面前,一点也不给她这个姑后面子的种种。
她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在心中暗骂了一声“毒妇!”
“尔就该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可是……
目前,她也似乎只有这么一个办法,能够缓和与保慈宫的关系了。
“还请娘娘,为二大王将来着想……”王氏看着太皇太后的神色,悄然放上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太皇太后听到这句话,微微吁出一口气,念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便这样吧!”
“派人去瑶华宫,让冯氏出来,准备一下,拾掇拾掇……再来参加老身的圣节宫宴!”
“但……”
“告诉她……”
“体面是自己给的!”
“不要在宫宴时,给老身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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