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这些只求相安无事豪绅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因为在卫穆儿入宫后没多久,平阳侯府那边就派人送来了贺礼,言语间尽是咱们是一家人,日后要互相扶持的意思。卫康的妻子曹细君到底是平阳侯府的亲戚,而且平阳侯府的现任侯爷又尚了阳信公主,所以既是卫穆儿的大姑子,又是卫穆儿的远房表嫂,搞得卫康也不好拒了平阳侯府的礼。好在因为北宫的太子在诸皇子乃至公主里威望甚高,加上阳信公主也是个知情知趣的人,所以只是亲戚间送了份贺礼,并未惹出埋下祸根的黑色交易。而在卫家顺利搞走平阳侯府的人后,梁国的人又带着重金找上门来。老实说,如果不是梁王的身份摆在那儿,卫康都要挑梁子不干地喊一句“还有完没完呐!”前来说情的是没有官职的邹阳。虽然卫家已是外戚,但是太子毕竟只是北宫之君,卫穆儿也没有得到太子妃的名分,所以卫家连戚里都挤不进,如何能让韩安国或是张羽上门说情?不过让邹阳来也有一点好处,那就是此人很会说话,也很会下套。若不是警惕心点满的卫康如锯嘴葫芦般啊来嗯去地愣是不给一句承诺,邹阳估计早就诓地卫家收下梁王的厚礼,然后以此为借口让卫良娣在太子那儿吹吹枕边风。卫康:不是我对你有什么意见,而是你看太子像是会被妇人影响的样子吗?与其在这儿收买一个进宫还没一年的妃子,你还不如收买太子的阿母来的更有效果。当然,吐槽归吐槽,当着十里八乡的面,他也不敢对梁王的人甩脸子。不过在邹阳走后,他就敲锣打鼓地把梁王的贿赂送去北宫,美其名曰是梁王送给侄儿的新婚贺礼,弄得已经“康复”的刘瑞大笑不止,连连叹道:“妙人,真是个妙人。”难怪能当自拟剧情妃的阿父。如果没有这点见识,这点魄力,那也不配当北宫的外戚。刘瑞笑完润了润嗓子,饶有兴致道:“梁王那儿给了卫良娣多少?”“八百金并十绢缎,一匹好马。”李三才帮太子收下梁王的贿赂,此刻不免咂舌道:“这梁国真是富庶,前脚刚给北宫送了两千金,后脚又给卫良娣送了这么多钱。”“多吗?你也不看看梁国在哪儿。”刘瑞冷笑道:“南北东西的货物都要经梁国运往各地……这梁王叔光是过路费就收麻了。别说是五千金,就是再翻上十倍也不过是撒撒水的功夫。”当然,这
些都是比较夸张的说法。毕竟在这一两金就能买个仆人的时代里,皇帝娶亲也不过是两万金的开销。不过就梁王这个火烧眉毛的程度来看,能用两万金消灾绝对血赚。“行了,把东西给卫良娣抬去吧!”看够笑话的刘瑞随口道。一旁的李三微微一愣,但还是让小黄门将东西提去蟾宫的卫穆儿那儿。且不谈卫穆儿是如何震惊,就说前脚收到贿赂的刘瑞剔了下指甲盖,脸上滑过嘲弄的神情后懒洋洋道:“让太子家令等人去丙殿等孤。”既是梁王叔送的礼,那他这做侄儿的定要好好利用,才不枉这送上门的厚重。打完算盘的刘瑞伸了个懒腰,随即换上正经态度前去安排继续挖坑的事……啊不!是给梁王叔“收拾烂摊子”。“李三。”“奴婢在。”“孤真是体贴温柔的人啊!”“是啊!”李三想想北宫的奴婢们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再想想长乐宫与未央宫的鸡飞狗跳,也是顺着刘瑞的感叹附和道:“有您这样的侄儿,真是梁王殿下的福气。”“有太子这样的侄儿,真是梁王的福气。”因为日食一事主动辞去宗正之职的红侯在返回封地前与同样辞官的棘乐侯进宫拜见焦头烂额的窦太后。面对窦太后的诸多暗示,老成精的红侯愣是两碗茶后也没接话,反而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有孙如此,正是兄友弟恭,家族兴盛的征兆,您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如果是别人在这儿踩着梁王去夸太子,窦太后肯定是要拍桌狂骂。可是坐在长寿殿里的是跟窦太后同辈的红侯和棘乐侯,并且二人都因日食被迫辞官,前者还被梁王的太子气得差点入土,所以窦太后也不好说些比较重的话,省的让身子骨不好的红侯在此归西:“你这话也未免有些偏颇太子。”“实话实说的事儿又怎么扯上偏颇一词?”棘乐侯是赶鸭子上场的过渡奉常,所以跟兄长相比没什么心眼,于是接过红侯的话辩驳道:“若非太子,阳陵县的苦主们只怕是还有的闹呢!”窦太后闻言微微一愣道:“阳陵县的苦主?”“就是那个……梁王的第三子所惹出的事。”红侯本想说“就是那个牲口不如的东西所惹出的事”,但是想到刘彭离毕竟是太后的孙子。要是刘彭离是牲口,那太后和陛下又算什么,于是生生咽下了滚到口边的话,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道:“太后难道不知道吗?”“咳!孤也是有所耳闻,但也没有了解地那么清楚。”只顾着梁王而把孙子忘的一干二净的窦太后也不好提刘彭离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于是用咳嗽声掩饰尴尬道:“太子……找过阳陵县的苦主?”“何止是找过。如果不是太子,梁王夫妇哪里记得被刘彭离残害的可怜黔首。”红侯虽是有意让窦太后难看,提醒她别过度偏爱自小不见的梁王,最后弄得天家失和,再现郑庄公与叔段间的兵戈相向。可是作为楚元王的诸子里最像其父的儿子,习得儒家经典的红侯也在官场的污染下依旧保持着对无害之人的良善之心,所以提到遭殃的黔首时也是深情并茂道:“可怜那父兄惨死,阿母断气的向家小女。若无太子提了句,让向家的一位无子的老姑婆收养向女,又将其安置到上林苑里。只怕等人想起向女时,这可怜的人儿都已经不在了。”“还有那魏老媪。”提到同龄人的遭遇,红侯更是唏嘘道:“六七十的人了,前段时间刚得重孙,正是享天伦之乐的年纪,结果却被梁王之子……哎!”窦太后越听越心虚道:“那魏老媪一六七十的人了,怎么还要大晚上地跑出去。”“据说是跟同村的聊久了才这么晚回家。”红侯知道窦太后要问什么,继续说道:“那魏大郎也是个孝顺的孙儿,本想去亲戚家里接大母回来,只可惜……哎!”“别说了。”窦太后痛苦地以手掩面道:“都别说了。”红侯这才停下他那扎心的嘴,但是等窦太后情绪稍缓后又继续暴击道:“我本宗室一无才无德之人,今日仗着陛下的厚恩便多嘴一句。”“太后,惯子如杀子。虽说梁王之子的恶行有他父母的溺爱所在,可是我等不要命地想问太后一句……““这岂不是太后纵容梁王夺嫡,致以藩王之子肆意张狂更甚皇帝之子的结果?”红侯的声音突然拔高,那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看的太后发虚。一旁的棘乐侯也适时拜道:“太后……吾等知道太后所想,可也要为太子说句公道话。”“天象并非太子所愿。”“刘彭离也非太子所逼。”“太子作为储君对上恭顺有礼,对下仁慈宽宥,实在是大汉之福,万民之福。”“既是这样,您又为何要动摇国本,以满您的爱子之情呢!”上一秒还满脸痛苦的窦太后此刻又表情扭曲道:“好啊!原来你们是给太子当说客了。”“非也,吾等只是以宗室长辈,大汉忠臣的身份来为太子道句不公。”红侯见状,既然对窦太后恨铁不成钢道:“昔日祭拜先帝时,梁王太子为吓群臣而让太子颜面无光,甚至逼太子诛杀在场的大小官吏来保其父名誉。”“可太子呢?”“太子为保叔父的名誉而将梁王丞相贿赂他的钱都以梁王的名义赏给那些对大汉忠心耿耿的官吏士卒,以表他们维护梁王声誉的君子之行。”红侯反问道:“试问太子一不常见梁王,没有受过梁王之恩,还得太后如此亏待的侄儿都能主动维护叔父的体面,维护这宗室摇摇欲坠的体面。”“为何梁王太子身为人子却在气度胸襟上不如
堂弟,甚至需要无辜被骂的堂弟来为他的阿父维护名誉?”“这难道是好人应得的待遇吗?”“……”已经做不出任何表情的窦太后没法回答红侯的话。她只觉得内心被巨大的羞耻感与愧疚感所淹没。然而在这汹涌澎拜的情绪里,她还是靠宫斗多年的直觉查出一丝古怪的气息。只是面对红侯的报复不平,棘乐侯的欲言又止,她也知道自己没法,亦是不能说出那些没有头绪的话,最后只好五味杂陈都化作唇边的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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