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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目的不纯 有所图谋
睡梦中, 整片天空被浸在一片暗沉裏，四处没有一丁点的光亮。
接连着半边天的，是墨一样生出来的黑色五指, 往前不断的冲击。
竺砚时发了疯的在楼梯间奔跑，不管不顾地跳一下六七层台阶，背后有追赶着他的怪物。
楼梯像是没有尽头, 无论如何往下奔跑，都跑不出这一栋灰暗的建筑。
直到在黑沉沉的天边，飘来了一道男声。
“竺砚时。”
手臂被轻轻拍了拍, 竺砚时猛地睁开眼睛, 剧烈的呼吸着，喉咙一片干涩，咽下口水, 都传来一片刺痛。
头顶的光线收进眼睛裏，刺眼到让他猛地合上眼睫。
而就在这一时刻, 带着一股淡淡香气, 温热的手掌盖在了眼前。
黑色再次盖下来, 驱散了刚才刺眼的光线。
“慢慢睁开眼睛……”
傅亓安的声音沉沉地压在地上。
竺砚时缓缓睁开眼睛, 适应了慢慢渗透进黑夜的光亮后, 伸手轻轻拍了拍傅亓安的手背。
“好了。”
眨眼的动作带着睫毛轻轻地擦过男人的手心, 睫毛扫过的地方，泛着一股酥酥麻麻的痒。
傅亓安往后退一下, 手插进了裤子口袋裏，指尖微微蜷缩。
皱眉。
盯着地面，微微出神。
竺砚时坐起身子，这段时间的疲惫被清扫，迟钝的脑子逐渐恢复正常的运作。
他目光静静落在男人的脸上, 有所察觉般抱歉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下意识拍了你的手。”
他站起身，特意绕过男人，在从对方身边经过的时候，停一下脚步，探头，眨了一下左眼。
“洁癖犯了？”
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洗手间。
“去洗手？”
说完，脚步轻快地跨进了不远处的餐厅。
欧式风格的长桌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精致菜品，阿姨还在厨房忙碌，似乎察觉到这边的事情，脸偏转过来。
眼裏带着点笑，朝这边点了点头。
竺砚时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耳边能够听见不远处洗手间裏飘来水流的声音。
他撇了一下嘴，将自己的手凑到鼻尖嗅了嗅上面的气味。
没有一些古怪乱七八糟的味道，甚至还带着点沐浴液的清香。
很多时候和傅亓安呆在一块，竺砚时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浑身带着病毒的小邋遢。
傅亓安再如何压抑住自己的不适，还是会找机会云淡风轻地闪进洗手间，洗手，洗脸……
不远处，茶几上的手机不断震动，熟悉的手机铃声飘来，竺砚时靠过去，盯着上面的来电显示。
沉默。
扫了一眼时间，晚上十点半。
某位勤奋努力的宋总裁还没睡呢。
面无表情接通，那边传来的是一阵吸烟的闷响。
“宋总，有什麽吩咐？”
“我问一下画的进度。”
宋凯的声音裹着一片沙哑。
竺砚时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已经完成了，明天我送来公司。”
那边嗯了一声，随后沉默下来，细微的呼吸声飘来。
竺砚时打破了这段尴尬。
当开玩笑着开口。
“宋总这麽敬业？这麽晚了还没下班？”
“下个月1号，新产品的发布会，这段时间对家在搞事，说春山的画是找的代笔。”
“我需要他露面。”
宋凯将烟按灭在烟灰缸裏，搭在手机上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手机边沿。
几个呼吸后，少年的声音很平静地飘来。
“他和我签合约的时候，有明确表明不喜欢出席任何公共场合的宴会。”
“我和你签过合同的，我对他的事情有绝对的话语权，他不会出席。”
“我可以加钱。”
宋凯敲击手机的动作顿了一下。
那边传来一声轻笑。
“我是喜欢钱，但这是原则问题，我答应过他的，不行。”
竺砚时的声音很坚定。
宋凯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当初竺砚时找他签这份合同的时候他就已经大概猜到。
能够和春山达成合作，有这一份合同的功劳。
但，对方好像真把他当成懵懂无知的小白来吓唬。
“我和你签的合同，明确表示你需要签春山这个人的画作，现在我有权利来验证你到底是不是随便找了个代笔。”
“你明明知道是真的。”
竺砚时心裏暗骂了一声奸商。
“画上有盖他的章。”
“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两个的勾当？要让我安心，总得验证一下。”
宋凯吐出一口雾气，隔着朦胧的白色，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我需要见到他，亲眼见到他。”
竺砚时彻底气笑了，他早知道宋凯就不是个什麽安分的人，当初能那麽爽快的签下合同。
就一定是留了后手的。
他站起身，转身走向客厅，擦过迎面走来的傅亓安，选了个角落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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