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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逢是一间暗室”

    C28：“重逢是一间暗室”

    有一瞬间，温乔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认错人了。

    他先是觉得难以置信，接着就怀疑文苑找了人或者什么变声软件来冒充陈之上。

    “喂，耍手段也得高明一点。”他其实心里没法说服自己，连质问和嘲笑也是色厉内荏的，只不过强撑着，不肯让人看出来。

    心跳也很快，甚至比刚刚从楼上跳下来时还快。

    文苑当然能看出来他的勉强，她懒得拆穿，有人会替自己说服他。

    “温乔，我是陈之上，你听出来了，对吗？”

    电话带着些许电流，温乔盼了半个月的声音在自顾自地说一些令人恼怒的话。

    “……你和我在一起，我很高兴。我也很喜欢和你在一起。”陈之上话说得很犹豫，好像是没有腹稿，是现想的句子，好像在此之前他并不这样认为。

    “但是外婆说，家人永远都比其他东西更重要，自己的前程也不容忽视。

    “所以我想，小乔也应该有家人，有好的前途，而不是抛弃一切和一个不知道有没有未来的人在一起。

    “小乔将来会后悔的，我不希望小乔将来后悔，或者说，我不想将来小乔看到我的时候，会觉得，这个人，曾经挡了我的路，以至于与我相看两厌。”

    “我希望将来还有机会的话，可以再见到意气风发的小乔。”

    陈之上生怕电话那边的人听不清楚，每一个字都咬得慢且清晰。文苑很满意他的表现，晃了晃手机冲温乔挑眉。

    温乔感觉自己脚底冒起熊熊大火，还没有那么热的弘城让他后背起了一层薄汗。

    “你发表完自己的高见了？”温乔见不得温夫人趾高气昂的样子，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冲手机阴阳怪气。

    不是只有陈之上会说让人生气的话。

    那边的人哽了一下，好像意识到他生气了，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是的，我说完了。”

    温乔接着他的话尾立刻反驳：“你希望你希望，你是我父母还是我老师？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做决定？我的未来除了我谁能掌控？你凭什么让我按你的希望做事？”

    语气很冲，全方位驳倒他的话。陈之上没有见过这样的温乔，没有听他说过这样的话，心一下子被攥了起来，迟来地感到痛。

    温乔听他那边没回话，偷偷叹了口气，觉得陈之上怎么回事，也太让人操心了。他松了文苑转而抓着她的手机，朝四周看了看，又隐晦地摆好一个姿势，语气缓和了一点，问陈之上：“废话那么多，我就问你一句。”

    “你……你到底爱不爱我？”

    他头一次把爱这个字眼以这样郑重的态度说出口，有些难以启齿又羞涩难当，在众目睽睽之下，像是人家不要他他都要上赶着倒贴似的。

    可是“喜欢”太轻巧，“想”又隐晦，“在一起”显得轻浮，只有“爱”严肃且深沉，就算是从少年人的口中出现也让人不得不重视。

    陈之上沉默了一瞬，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那么干涩：“不爱，不爱小乔了。”

    唉，就知道是这样。

    温乔深吸了一口气，抓着手机冲那边大喊：“放屁！别说大猪蹄子话！”

    说完他趁文苑不备，使劲一下摔了手机，拔腿就往大门外跑。

    所有人都被这变故惊了一下，又被文苑的尖叫声吸引了过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要去追温乔。

    一直到温乔一只脚踏出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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