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严堰静默了片刻,道:“原定之日,后日。”
阮进玉笑来:“不变最好。”
三军早已是蓄势之箭。
阮进玉这俩日终于有了些精气神。
这次行路,为主是向东攻去,一切浩荡之势直率而行。阮进玉也一道行马,自不会在这上面耽误。
皇帝将自己的御用马匹给了他。
一路行至观婪口域外,安营扎寨战略部署。
皇帝此番不仅号令三军,从北地调了俩万兵马。之势其大,是誓要一举覆灭龙峡之势。
阮进玉人是跟过来,自然不能和他们上战场,最多就是在营中等待。
稍作休整,第一战就此爆发。
龙峡军并非毫无防范,俩方打起来,战火冲天。
观婪口是第一战,也是最难打的一战。
龙峡谷外围江海,与南玉相接之地只有观婪口这一道路,极为易守难攻。
此战打了三天三夜,在第四日天光微见之时,有了分晓。
南玉胜,龙峡军往后退,退却內裏。
这第一站胜,龙峡就算是大防崩塌,南玉再往裏,只会是对其呈包围之势。
瓮中捉鳖,龙峡再无还手之力。
这个地势的龙峡,只有让自己更强大,这也是为什麽龙峡国主那麽执意拓展疆土的原因。
原定是今日整装进入观婪口境地。
阮进玉一颗心不知为何跳的极其不对。严堰又是几乎当下就察觉,彻底将视线投过来,“怎麽了?”
阮进玉摇摇头,“没事。”
说完停了一下,才继续道:“此关已破,我.....不去了吧。”
“今夜这一战,已是胜券在握。”严堰走过来,将他拉到桌边让他坐上,看他低垂着眼以为他是不想,“我带你走最后,只消看着,沾不到血腥。”
这夜就是最后一战。
阮进玉自然不可能再独自留在营帐。他得同大军一道,即便是不上战场,也得跟着往裏而去。
何况,严堰如何可能在最后这裏将他丢下。
“好...”阮进玉点头,“我有点困。”
严堰将人抱起,“陪你睡。”
怀中的人虚虚掩掩的扯扯笑,“你还能睡着吗?”
“嗯。”严堰走得慢也很稳,基本不荡,“看着你也行。”
“那样我就睡不着了.....”阮进玉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说完这句话,原是半眯的眼已经阖上了。
严堰将人轻放榻上,自己再往上一跨,几乎是躺下就贴到一起。
一如往常,不用抬眼都能看到他。
阮进玉已是入睡模样,他睡觉很老实,基本上一个晚上都不会翻几下身。严堰将手轻轻的压在他的胸膛上,并未用力。
人的呼吸带动胸膛起伏,虽然轻轻平淡,却一刻又一刻,一下一下的跳在严堰掌心。
阮进玉这一觉并未睡很久,只能算小憩。
因为时辰到了。
被人叫起来的。
不知是没睡醒还是怎麽,他脸色有些差,微微的拧着眉眼,却没有不悦的样子。
从床上爬起来,出了营帐吹吹风,那昏沉的头才算好了些。
天已是朦胧暗色,周遭还是可视,只是稍作模糊。
还好,阮进玉此刻终于没觉得体內闷沉、头昏脑胀。
如严堰所说,他带他走的军队最末尾。
过了观婪口,大军长驱直入,势如破竹。
.....
阮进玉其实,没想到连这裏都撑不到的。
那一口鲜血吐出来,他还未看到红,入眼便被身前的人占满眼眶。
阮进玉半个腰身靠在他胳膊上,弯腰喘息缓了好一会才平息。脚步有些虚浮,好在边上有人借他力。
不待人说,他抬手抹掉唇上残留的血,“没事我,继续走吧。”
“不是说没有疾患,怎麽回事?”
不用抬头阮进玉就知道边上之人是多阴沉的神情,他张张嘴,还是先呼吸了俩口才出声,“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忽然....有点疼。”
“哪裏疼?”严堰问完,将他彻底按下,“不要走了!”
“待今夜事毕,再纠结吧。我身子就这样,时不时....”阮进玉抬头,终于看到自己手上的血,“不是第一次了,你信我,没事的。血吐出来就好了。”
其实真的很忽然。
阮进玉在营帐时只是有些头晕,他经常这样,怎麽也没想到到这个关头....
严堰不知道在想什麽,覆过来一只手将他抬起的手压下,沉沉的道:“我不信你。”
大军原地休整片刻后,传来的军令是,撤退......
这很荒谬!
三军之首的将军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底下的异议大到快要压不住,他们又不能直面去皇帝那闹,便只有往他这裏来。
可是他也不敢直面龙威。
谁人心中会没有抱负,更何况龙峡这个仗势之狗之地,今朝终于可以得以将其覆灭,却是临门一脚要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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