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今日是中元节,宫裏人正准备着晚上要烧的法船和河灯之类,寄托哀思。
楚清怆静静地看着宫人们手中的黄白之物,有些怔愣,吶吶道:
“烧了之后真的能收到吗?”
有小宫女笑着与他见礼,又说起家乡的习俗。
楚清怆这才头一次知道,原来被所有人厌恶的鬼节,也能是亲人们相见的“佳节”。
那明年的他,最想见的会是谁呢?
楚清怆到的时候是午间,皇帝已经去了御书房午睡。
楚清怆并不了解皇帝的行程,因此只得再跑一趟,从紫宸殿赶去了御书房。
宫中人见他神色慌慌,都四下裏议论起来。
谁不知道他们这位君后性情多冷。
这些年裏,任凭皇帝如何磋磨,他都面不改色,从无卑微讨好之态,更別提来主动找皇帝了。
这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可不论其他人是如何议论,楚清怆却越发坚定了要去找皇帝的决心。
他害怕死,害怕离开这个世界,害怕留下遗憾。
如果能用死博来那个人对他最后的怜惜。
那麽剩下的这些日子,应该也不算太差。
他又走了快半个时辰,才终于到了御书房门口。
可还等不及喘口气,就被人拦在了外头,说是要去通传。
他与御前的人并不熟络,但还是知道规矩的,又从荷包裏取出了几块小碎金子,这才换来了一点好脸色。
大太监夏林进去了许久禀报,约摸有个一刻钟,方才出来将楚清怆引了进去,让他在御书房的外间等候。
楚清怆本以为是皇帝还在午睡,便坐在了外间的软榻上耐心等着。
可一个人待着,心中又不免忐忑起来。
自三年前大婚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好好说过话了,他这次要怎麽说呢?
“荣庸,我快死了,你可不可以对我好一点?”
这样会不会太卑微了?
那便说,“荣庸,不管你信不信我,最后的日子,希望我们能平和度过!”
这样又会不会太疏离了?
楚清怆越想越觉难堪,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內间竟突然传来了响动。
楚清怆还以为是荣庸醒了,本能地便站了起来,朝着裏面走去,却听见一阵缠腻的声音传来。
“好云儿,揪紧我!”
“不……不……陛下……”
而随着脚步越来越近,內间的声音也更加激烈了起来。
裏面正发生着什麽,简直是不言而喻。
楚清怆整个人都呆住了,不知该作何反应。
內间的两人分明也听见了他的响动,叫声却更加放肆。
尤其是荣庸。
他斜眼一瞥就望见了那人常穿的一身雾霭色大衫,心头好笑,干脆将脸转了过来,又把怀裏的人抱得更紧了。
嘴裏还不停的叫着“云儿”、“云儿”……
那缠绵的声音尖锐无比,就这样穿透了耳膜。
楚清怆突然想起了去巡猎的那个晚上,那个人也是这样按着自己,不顾自己的挣扎和哭喊。
嘴裏不停地叫着“云儿、云儿”。
原来,自己和那些人也没有分別。
他们都是荣庸爱而不得时的慰藉,都是楚云璋的影子。
他脸色惨白,立马吐了起来,忽然不明白自己来这裏究竟是为了什麽。
楚清怆知道荣庸看见了他,也彻底明白了荣庸的险恶用意。
荣庸就是想让他知道,不论他楚清怆多麽的清高孤傲,可婉转求欢时,其实跟床上的那人也没有什麽分別。
一样的卑微又恶心。
楚清怆几乎有些慌不择路,捂着嘴立马跑了出去,却正巧遇到了大太监夏林。
那太监正挂了几抹笑意,貌似恭敬,却又十分大胆的打量着他,讥讽道:
“君后不再等等吗?陛下的意思可是让您再等等呢?”
楚清怆双眼通红,声音裏竟难得带了些哽咽。
“云君侍在裏面,你为何不一早告知?竟就这样让我闯了进去……”
夏林笑笑,“老奴不过是奉旨办事罢了,您要见陛下,奴才也去通传了。”
楚清怆闻言也笑了起来,是啊,一切都不过是那个人的意思罢了。
若是真的想对他好,这三年裏有的是机会。
难道三年间都没有得到的,要死了就可以得到了吗?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些他都从未拥有过,又何必在临死前纠缠?闹得大家难堪。
想到这裏,他又抬眼将眸中的泪水都收敛了,这才恢复了往日冷漠孤绝的模样,回了幽怀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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