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挽棠承认,她想用这种方式吸引何序的注意力。
但过去三年,何序没有任何一次分心思关注;现在看到了,也不过立刻把视线挪开,脸上不见分毫多余的表情。
裴挽棠想让她看自己,闻自己,扶着自己的腰或者抓着腰侧的衣服,偏头吻自己。
念头从脑子裏一闪而过,墨色的瞳孔裏徒留竭力克制的失落与挣扎。“唉!让让!让让!”
赶飞机的小年轻火急火燎推着行李箱往过跑。
裴挽棠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推了一把,脚下不稳,踉跄着跌向何序。
何序眼神一动,下意识向旁边侧步——
“啪。”手腕忽地被攥住,顺势往下拽了一把。
裴挽棠借力站稳,没有放开何序:“陪我吃早饭。”
何序:“?”
裴挽棠改攥为牵,站在何序旁边:“不是问我想让你怎麽做?陪我吃早饭。”
何序:“我……”
裴挽棠:“你现在不吃晚饭,难道也不吃早饭?”
何序:“……你先把我放开。”
裴挽棠反而牵得更紧,定睛看到何序脸上的冷淡和疏离,苦涩感在裴挽棠胸腔裏轰然爆发。
她不想放。
抱过她,靠近过她之后,她身体裏所有被搁置的记忆都激活了,一幕幕茫然四顾,只有致命的空洞。
她受不了。
刚才低头在她肩上的每一秒,她都发疯一样地想偏头把脸靠进她脖子裏,哪怕她不会再抓她的头发,不会给她揉被抓疼的发根,哪怕她什麽都不做,她也能仗着这份亲密,说服自己继续忍受失去她的痛苦。
可是不能。
她僵硬直立的身体是对她最直接的抗拒。
那才是她的理智。
耳尖泛红,面浮血气只是生理的本能作祟,不是她还对她余情未了。
苦涩感溢上喉咙,裴挽棠连吐息都好像是苦的。
何序的聪明她在相识的第一年裏深有体会,她很懂吃一堑长一智,那经过了昨晚,以后她即使还对她有什麽怀疑,也不会再来敲她的门,给她机会和她见面。
她不知道错过今天,还有没有明天。
……
手被这个凄惶的念头支配,不受控制地抓紧;
理智和感性无声较量。
裴挽棠最终说:“不放。”
何序一愣,终于还是没控制住情绪,迅速抬头看向裴挽棠,眼底的怨怼与难过交织着,不懂这种明明都结束了,还要处处纠缠的相处方式。
做见面不相识的陌生人不好吗?
又不合适,为什麽总要逼人把那些遗憾想起来,然后一次次质问自己为什麽我当时不懂,为什麽她从来不说?
好难过啊。
不是说爱她吗,那她应该也很懂那种喜欢着放弃的难过才对,为什麽还要这样纠缠不休呢?
突如其来的情绪迅猛强烈,逼红了何序的眼眶,水汽迅速漫上来,淹没裴挽棠的视野。
裴挽棠顿了一下,瞳孔骤然紧缩,看到那双眼眸湿红暗淡,就那麽望着她。
慌乱、害怕、不知所措。
所有这些不该出现在寰泰裴总身上的弱者情绪,这一刻统统浮现。
裴挽棠触电似的松开何序,又立刻抬手想碰一碰她,然而动作只能做到一半,就在触及她之前戛然而止。
“嘘嘘,我……”
“你不要抓我。”
何序把握了拳头,把手藏在身后,眼裏的红还在快速蔓延。
“我误会你是我的错,我可以陪你吃饭补偿,但是你不要抓我。”
不要好像很舍不得一样抓着我的手,指头一直摩挲我的骨头。
那种感觉像烧红的针在扎一样,又烫又疼。
比以前送货的时候,因为着急被门夹到手还疼,直往心裏钻。
何序忍耐着,在眼泪掉下来之前,藏好手大步往电梯走。
裴挽棠还被淹没在何序突如其来的情绪裏,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何序的抗拒,何序的眼泪,一样一样冰刀似的割着她的心头肉。她转头看着何序背影,仓促、惶急,好像认定了,她的步子再快一点就不会被她追上。
“……”
“叮——”
“叮——”
电梯短促的提示音第二次响起时,她们在13楼停下。
熟悉得深入骨髓的数字。
对何序来说,又是一个冰冷窒息的大浪拍过来,她指甲抠入手心,默不作声地跟着裴挽棠朝房间走,到门口,和死活找不到裴挽棠的霍姿迎面撞上。
霍姿满脸急色:“裴总,您去哪儿了?”
话落,霍姿看到何序和影视剧的运镜画面一样,从裴挽棠身后走出来。
她一愣,迅速收敛起脸上的急色:“何小姐。”
她大概知道裴挽棠昨晚去哪儿了。
何序的表情明明白白告诉她,她们之间发生了不愉快。
唉——
霍姿无声轻嘆。
裴挽棠拿出房卡开门,伴随着一声“滴”,霍姿听到她说:“买两份早餐上来。”
霍姿登时回神:“好的裴总。”
裴挽棠和何序一前一后进来。
“你先坐,我去洗个澡。”裴挽棠说,她昨晚睡着已经是两点之后,没有体力和精力清洗身体,只草草擦了,现在很不舒服。
何序不习惯两人之间的若无其事,低低应了声,没看裴挽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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