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就在那里。
临近年底,来众济寺歇脚的香客奇多,别院外停满了各式各样的精致车马,一时间竟不知该找哪一间。
别院门口也有僧侣把守,明月亲自下车问询。
原本想着,来都来了,不如捐点香油钱,结个善缘,结果她发现遇见的和尚各个面泛红光,显然伙食不错,顿时没了施舍之心。
呵,这众济寺的产业没准儿比自己还多呢!
“明月?!”那僧侣尚未回答,童琪英的声音就自斜前方响起。
他裹得棉球也似,鼻尖和下巴冻得红彤彤的,笑容径直从眼底涌出来,又惊又喜,“天这样冷,你真的来啦!”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眼熟的随从,手里各提着一只陶罐,也不知装了什么。
“商人无信不立,”明月笑着同他见礼,“既然说了,自然要来。”
“明月,我,”童琪英骤然回神,带着点忐忑和期冀地望着她,“我可以这样叫你么?”
江老板,江老板,太生疏了。
她既来了,绝非对自己无情,称呼亲昵一点,也无不可……吧?
明月挑眉,“可不可以的,不都叫了么?”
谁说只有自己在试探呢?
见她并未着恼,童琪英感到由衷的快乐,“瞧我,竟在外面说话,天冷,快进屋吧。”
“你从哪里来?”明月边打量屋子边好奇道。
众济寺到底有没有钱另当别论,别院的装潢十分朴素,只是简单的砖墙盖瓦,屋子里面也清清静静的,唯有墙上挂了一轴山水,与周围的土炕、素被、木桌格格不入,估摸着是童琪英自己带来的。
“南方少有这样的好雪,快坐。”进了屋,童琪英解下斗篷,早有小厮端了热水来洗手,又有热茶,“我去后山取了松枝上的雪,正好你来,煮一壶茶你喝。”
明月也洗了手,围着炉子烘去身上寒意,闻言笑道:“一小盏尝个味儿就好,免得我不识货,糟践了好东西。”
她本不大在意喝什么。
况且雪水性寒,女子不宜多饮。
“甚么好东西,只占了点清冽的便宜,又有些松香罢了。”童琪英也笑了,坦然自嘲道,“不过是我百无聊赖,附庸风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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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节来别院的也多是高门,其中不乏与童家有旧的,真是哪里都躲不开。作为晚辈,童琪英少不得亲去拜会,可他也实在不愿日日寒暄,索性借口多出去,眼不见为净。
“随便坐吧,这里讲究不得,委屈你了。”他说。
“这里虽素净些,可该有的都有,炕头烧得热乎乎的,墙瓦亦不漏风,童相公尚且住得,我何苦之有?”明月跟着笑,去窗边小桌坐下,看他烹茶。
童琪英的双手细长白皙,骨节分明,一看就是没做过粗活的公子哥儿出身,又自小浸染,凡与琴棋书画诗酒茶之流相关的消遣,做起来总是很赏心悦目。
明月托腮看着,毫不避讳,倒把童琪英看得不好意思,脸蛋红扑扑的,手下一抖,几滴茶水溅了出来。
明月莞尔,侧过脸,透过窗缝看院景。
很常见的小两进院子,角落里长着一棵歪脖子松树,松针上堆满白雪,倒有些意思。
“好端端的,怎么到这里来?”明月转回视线,像是玩笑,又带着几分认真地说:“该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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