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琢磨如何开口,却听那管事胸有成竹道:“自去岁始,霞染风靡,屡禁不止,各地多有染坊效仿,江老板不必瞒我。”
明月:“……啊,真是瞒不过您。”
您可真是慧眼如炬。
那管事得意一笑,“买卖你情我愿,只要钱货两讫,自无不可。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纵然来日染不好,出了这个门,再没有退的道理。”
各地效仿霞染的多着呢,可有几个成的?当初满腔雄心壮志买回去的染料,几乎都砸在手里,还有硬着头皮折价再退回来的,他都见多了。
这位江老板年纪轻轻,胃口却大,头回打交道,各色染料就要上百斤,可不是小数目,别回头赔掉了裤子跑来哭。
话糙理不糙,明月满口应下,一问价钱,眉头紧蹙,“上回托张六郎相问时,似乎不是这个数。”
那管事也不废话,只叫伙计拿上一个小包袱来,往明月跟前打开,却是一色的小木牌。
明月t认得这木牌,多是各行铺子里挂的价钱牌子。
比起最初练习霞染时,她从江平手中拿的货已经翻了一番还多,如今竟又涨了!
“如今行情就是这样,一天一个价,我们东家也没法子,若今儿谈不成,许明天再涨也未可知。”管事说。
谁也不知道霞染什么时候就不实兴了,大家都牟足了劲儿分一杯羹,如此争抢起来,难免有些昏了头。就算在他们这些老行当看来,有几种染料的价格也有些丧心病狂。
但没法子,有银子不赚是王八蛋,外头都这么卖,若自家贱卖,不是得罪同行么!
明月又看了眼那几块木牌,从低到高,触目惊心。
“江老板若不放心,大可以去外头问问别家,我家定然是最实惠、最童叟无欺的。”那管事说。
他家经手少、走货量大,如今只做大宗买卖,论及单价,已经是市面上最便宜的了。
若去别家,有没有这么些货且不说,进价也绝对压不到这么低。
明月没急着说话。
她对扬州不熟,也无法完全信任张六郎,登岸后立刻将苏小郎撒了出去,往各处染料铺子打探,自己则单枪匹马前来赴约。
唉,还是人少了,苏小郎一走,自己身边就没了可以使唤的人,还真有点不习惯……
那管事见多了临阵退缩的,况且是外地人头回来做买卖,难免迟疑,也不催,只叫吃茶,又说些闲话。
明月便问:“敢问一句,扬州可有霞染卖么?”
这么一句,几乎坐实了她想跟风模仿霞染的猜测。
那管事眉毛一挑,“瞧您这话说的,眼下南边的霞染多从你们杭州来。”
明月笑着扯谎,“实不相瞒,我也想买两匹见识见识,奈何抢不到。”
“近水楼台先得月,杭州难买,扬州就更少了。”管事啧了声,又难免带着几分炫耀地说,“我四处托人,也只弄得两匹罢了。”
明月口中极力赞他人脉宽广,心中却十分熨帖:
得了,看样子少说还能再红火几个月。
那管事很受用,口中却谦虚道:“哎,朋友照顾,说起来,倘或来日江老板做成霞染,不妨先叫我开开眼界。”
明月眼神古怪,“贵店也做布匹买卖?”
那管事不疑有他,笑道:“以前不做,未必日后不做,有现成的银子为何不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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