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等的驽马都要几十两呢,常人买了如何舍得它做重活?都是牛来做。”
“牛我自然知道,可你既说骡子、驴子贱,怎不见他们用?”武阳郡主又指着图上那几个挑着担子的货郎说。
人挑着不累么?
“再贱也要几两呢,好些人家一年到头都不剩分文,日常温饱尚难以为继,哪里养得起牲口?”小戏子想起伤心事,声音慢慢低下去。
莫说牲口,自家人都养活不起,典儿卖女的多着呢!
她便是因老家遭了灾,人口又多……得亏她生得好,爹娘才作价一两七钱银子将她卖给戏班子,换了全家老少的活路。
武阳郡主又问了许多问题,原本只是好奇,慢慢地,便多了几分郑重。
她看看那卷“西湖游人图”,沉默片刻,忽道:“屏风先不要做了,备车,”对方才那小戏子抬抬下巴,“你随我入宫。”
“啊?!”小戏子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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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例带苏小郎在常夫人家住了几日,闲时逛逛街,也不敢远去。
期间有两回路过锦鸿老店,想了想,终究没进去。
这会儿也不谈买卖,去了无话可说,索性不去。
苏小郎有点想家,也想远在杭州的春枝、七娘等姐姐们,“东家,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明月也焦躁着呢,“再等两天。”
常夫人这边该探望的都探望了,土仪和染料也照例买好了,可郡主府没发话,明月就不敢走,生怕武阳郡主有事吩咐,错过了。
苏小郎眨巴着眼,“干等啊?”
明月瞪他,“啊!要不你去问?”
苏小郎缩缩脖子,不敢吱声了。
他哪儿有那个本事,这不是怕东家着急上火嘛。
眼瞅着东家嘴角上都快起大燎泡了!
直到腊月十二,明月都觉得没戏了,预备招呼苏小郎南下时,郡主府突然遣人送来赏赐:
一整套十八件的攒丝珍珠头面,精致极了,浅粉色的珍珠颗颗饱满、粒粒圆润,比明月远远见过的好些官太太头上戴的也不差什么!
另有两整张狐狸皮,灰色的,不大显眼,但毛发根根分明,又尖又亮,似这般成色,外头少说也要七、八百两。
还有一套文房四宝,附带着几大箱各色宣纸和染料。
好重的赏赐!
光那套十八件的头面就有银子没处买去!
适当的赏赐令人喜悦,可眼前明显超出寻常规格的重赏,却更叫人惶恐。
明月甚至来不及狂喜,只觉满头雾水:
首饰、皮毛倒罢了,日常出入用得上,可我一个经商的,赏笔墨纸砚又是闹哪一出?
来传话的女官看出她的疑惑,微笑道:“你送的那卷西湖游人图极妙,郡主说了,日后你再瞧见甚么有趣的,也要如那般详细记录了,时时送来给她看才好。”
嗯?
寄予厚望的星空螺钿染只字不提,反倒是那副苏绣拔得头筹?
明月隐晦地瞄了常夫人一眼,见她冲自己微微摇头,当即心领神会,不敢多问,行礼谢恩,“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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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t:【注1】宋代确实有这个规定哈,“榷茶”,始于唐代,后期被废,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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